苍寒凌自是不在意的,他人排挤任他排,若是按照原著,估计这些弟子们已经全都上了他那记仇小本本的名单里了。
虞若卿却是不解,为何其他弟子们面对苍寒凌的恶意总是这么大。
他这么优秀,哪怕是出于对实力的尊重,其他人也不应该讨厌他得这么明显吧,而且为何如今讨厌他比过去更甚呢?
虞若卿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还是有一天在单独训练陆元州的空隙时,陆元州给她解释了这些事情。
“之前那几个弟子因为说苍师兄的坏话被韩浅师兄重伤,结果两方都被处罚,还被我师父训斥了一通。”
此时是休息时间,二人坐在训练峰后山的小溪旁边,陆元州说,“他们敬重韩浅,又视那几个弟子为自己人,这股火气无处发泄,便只能全部加在苍师兄的头上。”
“为何?”虞若卿蹙眉道,“他们若是愤恨不服,难道不该厌恶韩浅吗?”
“韩浅师兄是自己人呀,更何况他在弟子们之间威望很高,哪怕出了这种事情,其他弟子不敢也不想怪在他头上。”陆元州说,“苍师兄身上的异族标签更重,他们自然会将邪火转移给他,会觉得一切因他而起。”
说实话,虞若卿还是没想明白事情为何会向这个方面发展。
亲传弟子们不论是怪罪那几个人拖全体下水被骂,又或者怪罪韩浅下手太狠,她都可以理解,可将所有事情都怪罪给在整个事件里保持沉默的苍寒凌?
真怪。
任是以反派为己任的虞若卿不懂其中逻辑。
看着虞若卿蹙眉凝思的样子,陆元州不知为何觉得她有些可爱。
平日里虞若卿总是淡然少言的高岭之花师姐的样子,偶尔被他惹得不耐烦了,还有点暴力。陆元州对她心里是又有点崇拜又想贴近的。
可如今虞若卿坐在溪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认真样子,一下就拉近了她的距离,少了些师姐的威严,反而像是苦恼的小姑娘。
不过也确实如此,除了实力高深,师姐在某些方面本来就十分单纯空白。
陆元州不由得笑道,“师姐,想不通就想不通嘛,别难为自己了。”
虞若卿觉得自己应该想明白这个逻辑。毕竟未来她要做一个坏人,坏人自然要懂得操控人的心理。
可是想来想去,还是不懂。
“真难。”虞若卿泄气地说,“你是怎么懂得这么多的?”
“我在人间长大嘛。”陆元州笑嘻嘻地说,“人界是个大染缸,什么样的人都有,呆得久了,就懂了。”
虞若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按照书中设定,陆元州也是在人界底层长大的孤儿,而且还保护着一整个院子妇孺儿童,自然什么三教九流都遇到过。
他如今的阳光善良,并不是因为未见过黑暗,而是因为经历过那些不好的事情,反而更加坚定地选择人性美好的一面。
不愧是升级热血流男主角。
“有时间我应该也去人间看看。”她若有所思地说。
想成就伟大的事业,应当从基层做起。
“没必要,师姐。”陆元州却真心地说,“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了。”
师姐一直保持这样的单纯坦率就够了,他甚至希望她永远不明白这些阴暗肮脏的人情世故,这些事情不配被她明白。
陆元州暗暗地想,他要变得更强大,至少要像是师兄们那样,才足够在未来再出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有解决和改变的资本。
晚上,虞若卿回赤炼峰,一进主殿,便察觉氛围有些凝固,坐在主位的江元霜冰霜着脸,倒是有宗门弟子惧怕她的样子了。
“师尊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虞若卿自然是不怕的,她好奇地问。
“明日宗门又要举行门内会谈了。”霍修远说。
虞若卿便了然。
师父一向厌恶与其他长老们交际,其他几个长老平日偶尔会一起下下棋、喝个茶,然而江元霜却几乎不出赤炼峰。
每隔半年举行的门内会谈,是召集五位长老和宗主、以及各堂护法共同开会整理门内事务,如果有极其出众的内门弟子,也会在这个时候推荐给长老们。
其他事宜江元霜都可以避而不去,唯有门内会谈不行。
怪不得她情绪不好。
虞若卿看着师尊冷若冰霜地闭目打坐,她悄悄地蹭到霍修远身边坐着,然后传音小声道,“师兄,师父到底为什么和其他长老关系不好啊?我这段时间见了宗主和清文长老,感觉他们似乎人都还可以?”
书里只写江元霜沉迷邪门歪道,脾气越来越不稳定,甚至还差点重伤过弟子,所以逐渐和玄霜仙宗离了心。
然而现实发展中,江元霜并没那么坏,这些年她一直都在赤炼峰埋头造纯手工傀儡,也没做过其他什么事情,所以虞若卿觉得或许另有真相。
霍修远却只是用手指关节敲了敲她的额头。
“你还小,不要过问这些事情。”
“我怎么就小了!”虞若卿不服气道,“在外面人家都喊我师姐的。”
真烦人,霍修远总把她当小孩子,要是说出去估计都被人笑话。
谁能想到在亲传弟子里作威作福、人人都要退让的虞若卿在自己峰门里竟然一直被师父师兄当做小孩子?亲妈眼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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