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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半惊变(3)
    两艘船一前一后摇摇晃晃的飘在莽回河上,这里属于龙江下游,是河水汇聚之地,河面宽阔,但因为周围人烟罕至,所以船只并不发达,偌大的河面上,只有我们两条船晃着。
    河水青碧,倒映着两岸的青山,水平线尽头是巍峨连绵的山脉,两岸时不时可以看见临河、临江的悬崖口。
    大勋道:“这船速度太慢,要是安个螺旋桨发动机,那就快多了,还不用人这么费力的撑,我说小姑娘,看你挺机灵的,怎么没想到这茬儿。”
    阿满边撑船边道:“这船就是在附近打打鱼,渡一渡来往的乡亲们,安什么发动机啊。”
    我好奇那拦云山后面的情况,便问小满:“你以前去过拦云山后面没有?”
    阿满道:“没去过,我们滇缅这一带,山林里一年四季都是毒虫毒障,你们选这个时间来是选对了,相比夏天,这里的初冬季节是最安全的,毒虫没有夏天那么多了,我们本地人都知道,没事儿不会往山里乱钻的,更何况你们去的地方,离蒙乡那么远,谁没事儿跑去那里啊。”
    我道:“你之前不是说有很多考古队和地理考察队吗?”
    小满听我这么一说,像是想到了什么:“考古队去的也没你们远,他们是沿着拦云山往西,和你们不同路。不过说到地质考察队,我到是想起来了,几年前有一只地质考察队穿越拦云山,好像也是说要去拦云山后面考察什么古活动遗迹,进去了就没再出来。”
    跟在后船老实巴交的哥哥阿太说道:“我们把那一片地方叫‘神火沟’,传说中那里面很久之前住着一群妖魔,后来有神仙下凡,画了个火圈儿,就跟孙悟空那金箍棒画的圈一样,外人别想进去,里面的妖魔也别想出来。”
    阿满抱怨道:“哪有什么神火呀,哥,咱们都接受过现代教育,我们不要神神叨叨吧,回头这些外乡人以为我们少数民族一个个都跳大神呢。”
    阿太呐呐道:“我这不是看船上的老板们无聊,给老板们讲故事嘛。”
    老变态呵呵一笑,说这个故事讲的好,反正无事众人消遣消遣,于是让阿太继续说,还挺认真的听了起来。有时候很多民间传说,并非是空穴来风,往往是先民们口口相传下来的某些历史真相,只不过在流传的过程中渐渐变样了而已,但这些传说中,往往会隐藏着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
    阿太被老变态一鼓励,立刻道:“小满你看,我就说,考古工作者喜欢听这些东西,以前来考古的,不都喜欢问我们一些传说、故事什么的吗。”他高兴间,便继续说了起来,不过在我听来,都是一些捕风捉影,没谱儿的民间故事,听了一会儿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按照计划,我们走水路的话,船在下午时分可以到达夹江口,穿过夹江口个把小时,就算是穿过拦云山了。在拦云山东北面的尽头,和另外一座不知名大山中间,是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里面瘴气密布、有溪流湖泊、有沼泽毒虫,夏天的时候,那就是一个死地儿,一股雾障从早到晚的氤氲着,据说人走进去要不了多久,就跟得跟煤气中毒一样晕过去。
    但现在这个季节,不管是毒障还是毒虫,都少了很多,而老变态则坚定的认为,他要寻找的不死国遗迹,就在那神火沟里。
    我和靳乐跟这一船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即便问老变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船只摇摇晃晃没多久,我就小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船身猛地一荡,我才跟着醒过来。
    船身摇晃的比较厉害,我一看,才发现原本宽阔的河口江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变得极为狭窄起来,一眼望去,水面大约只有二十米左右宽,两岸都是悬崖峭壁,狭窄的江口夹着河水,使得原本平缓的江水,在这里时水势就变得激烈起来,船行到此处相当吃力。
    为了稳定船只,小满和阿太将船桨换位船篙,顺着江水往上看去,越往前,两岸间的距离越近,江口也就越小。
    与此同时,我发现,我们原本一前一后的船,这会儿竟然并行了,而且还通过船舷上的楔子,将两船拴靠在了一起。
    阿满招呼我们说:“一会儿我和我哥掌篙,你们在后面撑桨帮忙。”
    一只船有两只桨,相靠那一边的桨已经被取下来了,因此除了在前面掌篙的,还有四只长桨。由于水比较深,篙子撑不到底,因此到了水流最激烈处,船只无法向前时,兄妹二人就将篙子打横,卡在崖边的岩石上。
    这下子我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到了窄水口,反而要将船给并排连起来,合着是打的这个主意。这要是搁一般人身上,还真不会那么快想出办法来,只能说各行各业,都有它独特的智慧。
    夹江口虽然并不长,但却耗费了我们不少时间和体力,穿过夹江口后,两岸的山崖距离逐渐拉开,水域又一次变得平坦,大约一个多钟头后,兄妹二人行船靠左,说地方到了。
    左侧临江处是一处乱石滩,顺着往去是茂密的植被,小满见两艘船在岸边扎了,道:“今晚就在这儿扎营吧,大老板,明天你们就自己走了啊。按照原先约定的,我们在这儿等你,半个月不出来我们就自己先回去了。”
    老变态点了点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指了处高地示意众人扎营,毕竟现在天快黑了,不适合进入山谷里查看。
    他一个人占了个帐篷,而我们其余人的帐篷,则将他的主帐半围起来,而且还隔了七八米远,一副闲杂人等不能靠近的模样。
    特别会摆谱儿。
    你说同样的一张脸,做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