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21世纪了,竟然还有人会这么封建迷信,戎霜旋觉得可恨又可悲。
此后荣华将这几件事挂在嘴边,如魔咒般持续了十多年。
那时荣友安和杨静兰身体尚可,每天忙于工作,将原主交给姑姑荣华照看,没察觉到她的异常,后来上初高中,原主主动申请在校住宿,终于不用和荣华天天待在同一屋檐下,但那些话对她来说,早已经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戎家这边,爷爷奶奶因为事业和身体双重原因,成了那个年代为数不多晚婚晚育的夫妇之一,原主被送走时他们已经失去了儿子儿媳,否则原主父母断不可能为了所谓的情义将女儿送去荣家,老一辈根深蒂固的思想,间接促成了原主的悲剧。
他们不是不爱孙女,只是两边难以兼顾,由于年纪太大,直到去世前也没盼到原主回到戎家,也算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当时戎旌阻止过爷爷奶奶,但因为他年纪也不大,说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过了这么多年,哥哥依然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这对原主来说也是一种慰藉。
将日记本重新放进木盒后,戎霜旋没有将盒子放回原处,而是塞到了桌子下方的柜子里,现在她的委屈和痛苦都已被人知晓,不需要再将心事藏在暗无天日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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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里出来后,戎霜旋安排保镖去置办生活用品,又将寻盏晾在阳台上的衣服一件件取下来叠好,寻盏回来时看见自己的衣服被放在沙发上,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回来啦,衣服我帮你叠了,上次不是说要搬家吗?我想了一下,趁着周末都有时间,要不就今天搬了吧?”
果真是这样,寻盏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连内裤都叠得整整齐齐,他顿时羞窘,“今天吗?”
“嗯,你觉得怎么样?”
昨晚她和戎旌的谈话内容除了她的病以外,快结束时还带上了寻盏,按戎旌的意思,寻盏毕竟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家里又只住了戎霜旋一个女孩子,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要是戎旌不说,戎霜旋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她不能不顾哥哥的担忧,加上寻盏也提过想搬出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替他做了决定。
她以为寻盏自己想搬,肯定有心理准备,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寻盏的想法恰恰和她相反。
“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再接再厉,按时涂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是,我的伤还没完全好,昨天……昨天还有点疼。”
“啊?那你怎么不早说?”戎霜旋想到他大晚上的还陪自己在外面瞎逛了半天,帮她拎着没喝完的奶茶,来不及责怪他,紧张地问:“是哪里疼?”
“手腕有一点点。”寻盏另一只手抚上了自己受伤的部位。
“我看看。”
戎霜旋急匆匆地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端起他的手腕查看,上面还剩一点疤痕,应该很快就会消掉。
心急之下撒了个谎,怕被她看出什么来,寻盏的身体微微紧绷,可以说从没这么紧张过。
“应该没事吧。”
戎霜旋端详了半天,迟疑地说,她不是医生,当然也不清楚情况。
“这样吧,再看看,如果还疼的话,我陪你去医院做检查。”
“东西都让保镖搬,你别动手,在旁边看着就行。”
听戎霜旋话里话外还是让他搬出去,一条路走不通,寻盏只能换一种说法,“我搬出去了姐姐怎么办?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要不等姐姐的伤好了我再搬?”
“没事,”戎霜旋摆摆手,“也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一日三餐有阿姨,保洁按时做清洁……上次好像是最后一次□□?那我再交点钱,总之皮肉伤而已,没伤到骨头,再养一阵就差不多啦。”
“你不用担心我。”
“你看你挂在外面的衣服我都帮你分类放好了。”
看她的手差点就要碰到自己的内裤,寻盏连忙伸手将内裤攥在手里,动静之大让戎霜旋都愣了愣。
在信任的人面前他展现出来的是截然不同的另一面,又急又羞,“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万般无奈之下,寻盏只能又拿出演技,“姐姐不要我了?”
“姐姐不是说我是你弟弟、你会护好我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要我离开?难道就不怕路因他们一家趁机报复我?”
“爸爸妈妈去世得早,妈妈之前找了一个远房亲戚,让她帮忙看顾我,她遵守承诺给我交了学费,将我送去了寄宿制学校,因为家里出过事,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朋友,只有姐姐愿意靠近我,为什么现在连你也不要我了?”
“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姐姐你可以和我说,我都会改,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一番话情真意切,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寻盏的控诉让戎霜旋觉得自己像是个渣女,她表情错愕,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好一会才说:“上次不是你说要搬走的吗?”
“我……我是瞎说的,姐姐能给我反悔的机会吗?我不想走了,我想留在姐姐身边,我会好好努力报答你。”
“报答倒是不用,”戎霜旋消化着这个消息,“不走就不走呗,我没让你搬回去,只是我哥说你需要自己的空间,住在一起不方便,我就让保镖把对面那套房子腾出来了,你以后住对门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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