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坏拍线的也曾自己换过,还记得拍上的线怎么穿。两位老木匠师父心灵手巧,听他讲讲便知道关窍,当场拿线在桌上摆弄了一番给他看。
宋时看着没错便点了头:“就是这样,这拍子不需用什么好木材,只是要轻。羽毛球最好用软木削成,也是要轻,边上绑的羽毛用又硬又长的鹅翅飞羽,要绑得均匀稳固。”
两位老师父满口答应,说是明日就能给他送来一副试用。
宋时便叫他们先做副小的拿来给孩子们玩,若还有工夫,再订一套木雕的小鱼,鱼嘴里镶上一颗磁石,回头拿细竹枝绑个小钓竿,系上铁钩,就能让孩子钓鱼玩了。
他记得梅兰芳老先生当年就是靠看鸽子和游鱼练出的眼神,这么练对视力也好。鸽子已用羽毛球代替了,游鱼就来几个木头的吧——他们家没有水池,保定这里又多干旱,不似南方水乡,养活鱼要一缸一缸的换水,有点浪费。
两位老木匠满口答应,转过一天便双双登门,送来了一副球拍、十个羽毛球,还有一套十只做得精细如生的小鱼。那鱼也不知怎么控制了分量,上轻下重,入了水竟然是竖着飘的,不会在水面上打横!
罗师傅父子还搭送了两枝杨木打磨的小鱼杆,只有手指粗细,又轻又灵便,正合适孩子玩。
宋时连连赞叹两位老匠人的手艺,满意地收了货。罗师傅父子也满意地出了门,回家路上便找了个写字的摊子,让卖字的书生把宋三元夸他们的话写出来,好裱褙匠裱起来挂到堂前。
那书生听着宋时的名字眼都亮了,大笔一挥,龙飞凤笔地写下他要题的字,而后宁可不要他写字的钱,只要看看他给宋三元做的什么东西。
罗木匠父子虽有心炫耀,却又怕人学去了他们做的东西,便推说还没问过宋三元,不能把他家那三元球和三元鱼先给人看。不过他们父子过不几天就能做出来了,到时候先给宋府送去,以后再做出来的倒可以先给他看。
三元球……那和平常踢的气球一样么?可他又寻木匠做,必定要带个木头配件,该不会是捶丸、马球、驴球之类的吧?那木头做的三元鱼又是什么?宋三元家总不至于要像贫儿家般雕个木鱼摆在盘子里当菜?
书生想得心神不宁,没到晚上便匆匆回家和同学好友说起这“三元球”“三元鱼”之事。
宋三元亲自找木匠做的、当世没有,这球究竟是什么样的,怎么玩?等到府尊大人请他来主持文会那天,定要当面问一问,见识见识这位风流状元弄出的好东西!
书生们在外头传起了三元系列木制品的流言,宋时则在家陪着侄儿打球。
他们也不拉网,就在主院里一人一个小拍子,拿着球拍随意打着玩。小孩子打得没准头,但宋时技术好,前冲后退地总能捞起来,边打边给旁边的小丫头们讲技巧。
又玩了一会儿,老太太院里几个丫头差不多看会了,便叫她们陪着霄哥儿打,不上场的捡球。
宋时拉着母亲和嫂子在边上看,得意地说:“这球在空中飞的,最练眼神,娘年纪大了,嫂嫂们又要做针黹,容易伤眼,多打打羽毛球对脖子眼睛都好。”
两个嫂子都不好意思抢孩子的小拍,只说要等罗木匠家送来新拍——那时候她们关起院门,愿意和使女打就和使女打,愿意和丈夫打就和丈夫打了。他娘也笑咪咪地说:“娘这副老骨头还打什么,你们少年人玩玩就好了。”
年纪大些也不要紧,做个圆头的球拍,把拍线缠松点儿,叫匠人削个圆的木球,就能充当老人健身的太极球了。宋时便又写了个条子递到罗家,让他们先做一副正圆的拍子,配上轻的木球给他父母锻炼用。
过不几天,罗家便把宋家订的球拍陆陆续续送上门,引得人频频关注。还有不少闲汉守在罗木匠家门外,想偷看三元球是什么样的,好将这消息卖个好价钱。可惜罗家开着大木工店,家里有的是学徒、工匠、子弟,出入都守得严严谨谨,还没人能打听得真实。
外头书生们对三元木制品的猜测也越演越烈,只是自忖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