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道长看出他的意图,揣着手冷笑一声:“胡大师,你是不是忘记跟工作人员沟通了,以为那个小姑娘是今天安排好的演员?干咱们这行翻车也是常事,现在是法治社会,没人敢拿你怎么样,你明天再找几个演员重新表演一次,总能忽悠到新的老头和老太太的。”
胡青松:“……???”
你这家伙怎么比我编的还快!
“他什么意思?什么演戏?”
“该不会以前那些算卦都是找人演的戏吧?”
“所以今天是演砸了拿我们当傻子糊弄呢?”
“我呸,你个骗子,赶快把钱还给我们!”
上了年纪的老人好忽悠,但他们翻脸过后的杀伤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一群人冲上去开始追打胡青松,他的几个徒弟刚开始还试图维护一下,被挠了两下后纷纷抱头鼠窜,自己都顾不上哪还有闲工夫管别人。
云道长幸灾乐祸地走到施尤尤身边:“小师父,要我说干嘛弄这么复杂,直接戳穿他是骗子就得了。”
施尤尤抱着胳膊:“上了年纪的人比较执拗,只有亲眼所见才会愿意相信,我要是上来就说他是骗子,现在被追着打的就是我了。”
当然,施尤尤也可以使点手段直接揭穿胡青松,只是那样反而会加深大爷大妈的迷信程度,以后保不齐又跑去信什么张大师、马大师了。
当下,胡青松被追得白发散乱,道袍也被扯破,脖子上还有抓痕,气喘吁吁的狼狈样哪还有半点大师的仙风道骨。
“大家冷静一下,先冷静一下——”胡青松爬到案桌上大喊,“你们要是再行凶,我就报警了!”
听到报警,众人下意识停了下来,有人反驳:“你个骗子报警好了,警察来了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胡青松眼睛一眯,扭头看向施尤尤所在的方向,发现她和云道长站在一起,整张脸气到涨红。
“他们是一伙的,肯定是他们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陷害我的。”胡青松咬牙切齿地从案桌上跳下,“你们这些奸邪之徒,我要上禀天听,对你们施以惩戒!”
胡青松说完就拿出两张符纸,分别用左右手抓住 ,符纸无火自燃,黄纸烧成灰烬之后火焰却没有消失。
看着胡青松手心托着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正群情激奋的大爷大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刚刚下手最重的阿姨尖叫一声,因为害怕惩罚落到自己头上,本能地往后躲藏。
火焰燃烧得越来越猛烈,转眼就膨胀到足球大小,胡青松保持着双手张开的动作向施尤尤走去,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容:“今天,本大师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神通。”
施尤尤淡定往前迈了一步,五指聚拢握成向上的爪型,都不需要符纸,一团火焰就出现在她掌心:“不就是魔术嘛,糊弄糊弄不常上网的老人还行,像我这种年轻人一眼就能看穿里面的技巧。”
在场年轻人们:“……??”
不好意思,我们给年轻人拖后腿了!
看着对面手心那一小簇火焰,胡青松不屑地发出冷笑,左右手前后一抡,两团火球便脱离他的掌心,直直朝施尤尤的方向飞去。
“这是天谴!”胡青松得意大笑。
轻飘飘的火焰像两团棉花一样飞向前,温温吞吞的样子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
施尤尤手一翻,火焰从掌心消失,大步一跨朝着迎面而来的火团吹了口气,轻而易举便将看似凶猛的火焰吹得烟消云散。
胡青松:“……!?!”
这不可能!
“噗嗤!”两团火焰轻飘飘飞起的时候就有人捂着嘴忍笑,这会儿看见火焰被一口气吹散,笑声便抑制不住地爆发了。
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施尤尤笑道:“刚刚那个就是障眼法,真火怎么可能被一口气吹散。”
一口气怎么可能吹灭两团火,大爷大妈们现在对施尤尤的话深信不疑,差点又被忽悠的他们恼怒地瞪向胡青松,不由地回忆起过往听闻的种种神迹,只觉得荒唐又心疼。
心疼自己花了那么多真金白银买了个笑话。
施尤尤回过头:“这人就是个骗子,报警吧。”
报警两个字刚落下,警笛声便传进众人耳朵里,胡青松嘴皮一抖,出于本能想要逃跑,然而他刚从伸出条腿就被人给按住,几个大妈还趁机给了他两脚。
附近派出所的两名警察走进白里观时,正好看见胡青松被压在地上的画面。
警察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男人,身上背着双肩包,年纪看着不大,长相还挺斯文。
“我们接到这位道协的同志举报,说有人假冒他们的名义对外行骗。”警察的视线落在被压在地上的胡青松上:“请这间道观的观主出示一下道士证。”
胡青松就是个假道士,根本拿不出道士证,这间道观也是他租的,后期装修包装了一下,所谓的徒弟不过是花钱雇来干活的员工。
大爷大妈没想到胡青松连道士都不是,急得咬牙切齿,骂骂咧咧,有人气不过指着云道长喊道:“警察同志,那里还有一个骗子,把他们都抓来。”
在风水街工作的“道士”能拿出道士证的寥寥无几,但只要没有群众举报,警方是不会专门为难他们的,反之如果有群众报案,他们也会依法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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