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众自然不会怀疑他,纷纷附和。
“我刚刚太紧张光顾着看大师了,都没注意到有小孩快翻到缸里了。”
“那水缸都比她人还高,家长也不看着点,还好胡大师能掐会算,察觉到危险,不然掉下去可怎么好哦。”
秦母见状跑到水缸边,扶着小白的腰把人抱了下来,抱歉地看着众人:“不好意思啊,孩子还小,看到小动物就忍不住往上凑。”
有人不满道:“年龄小可不是做坏事的理由,那里面可是观里的灵鱼,以后说不定还能化龙呢,要是被你们伤了,把她卖了都赔不起!”
施尤尤闻声扭过头看去:“大师都说是担心小朋友出事才呵斥的,显然比起灵鱼,他更在乎的是一条年幼的生命,你现在居然说要把她卖了,难道不怕惹大师生气吗?”
那人的表情顿时僵住,慌乱地朝胡青松看去。
施尤尤笑了笑:“像胡大师这样的得道高人,必定不是那种轻意就会动怒的。”
得道高人自然不能轻易表现出喜怒哀乐,被堵着嘴无法说话的胡青松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已经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打发走眼前这个多嘴的小丫头。
施尤尤仿佛半点没察觉一般:“大师,我的卦算出来了吗?”
当众算卦的话已经放出去,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胡青松眼色一沉,指尖不断在八卦盘上摩擦。
又过去了两分钟,施尤尤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大师,怎么还没算出来?”
胡青松抿紧唇,额间冒出一排排冷汗,作势要捂胸口,耳边忽然响起懒洋洋的声音。
“大师,你该不会是算不出来准备佯装身体不适吧?”施尤尤歪过头:“你刚刚还生龙活虎的,要是忽然生病,不怕掉粉吗?”
胡青松:“……”
“胡大师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啊?怎么几个字都算不出来?”
“大师都上百岁了,大热天在太阳底下坐着,说不定中暑了。”
“上百岁?”施尤尤惊讶回头:“我怎么看这位大师也才三十四岁吧。”
有个大妈觉得施尤尤就是故意来捣乱的,没好气道:“你懂什么,胡大师这叫鹤发童颜,看着年轻,实际上已经一百多岁了。”
施尤尤笑笑:“总不能说他染了一头白发就说有一百多岁了吧。”
“你看发根都冒出黑的了。”
大妈平常老眼昏花,连凑在眼前的字都看不清,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隔着一米多的距离,愣是看清了胡青松满头白发下那刚冒出的一点点黑发。
揉了揉眼睛,大妈表示什么也没看见,转头怒视施尤尤:“胡大师,我看这丫头就是故意来捣乱的,您也别给她留脸面,把她写的东西说出来就是,她如果写的是污言秽语,您大可做法惩罚她。”
施尤尤叹口气:“二十分钟都快过去了,法力无边的大师连三个字都算不出来,你还指望他惩罚谁呢?”
大妈:“……”
“我怎么觉得这事怪怪的啊?网上不是把他吹得像神仙一样,怎么连三个字都算不出来?”在场的年轻人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其实我早就跟我妈说过是骗人的,她之前在这花了不少钱买姻缘符,可我连女孩子的头发丝都没见着。”
随着越来越多的质疑声响起,胡青松铁青着脸,好在他这些年什么情况都经历过,还不至于一下子就慌了手脚,抬起手故作镇定道:“各位居士请听贫道一言。”
“贫道并不是算不出小居士究竟写了哪三个字,而是灵鱼刚刚用神识与贫道沟通,祈求贫道能将这次机会让予它。”胡青松扬起笑容:“熟悉本观的有缘人都知道,灵鱼算是贫道的半个徒弟,徒弟想大展身手,做师父的总得给个机会不是。”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交头接耳起来,年轻人质疑的声音很快就被大爷大妈的大嗓门压了下去,他们听到鱼也想算卦,个个像打了鸡血般眉飞色舞起来。
“天啊,我没想到我竟然能有看到灵鱼算卦的一天?”
“大师果然法力无边,就连他养的鱼都天下无双。”
宋佳慧不安地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周围爆发出热烈的声音令她下意识朝相对正常的施尤尤身边靠了靠,从刚刚开始她就觉得眼前的人和听到的事都有种说不出的荒唐,忍不住嘟囔起来:“鱼怎么可能会算卦?”
“我也觉得莫名其妙,人算不出来反倒指望起鱼。”施尤尤歪过头看向宋佳慧,不疾不徐道:“我怀疑他是行骗东窗事发想装成精神病脱罪。”
“你想想啊,到时候警察一来,他就嚷嚷着卦都是鱼算的,警察肯定会怀疑他精神有问题。”
宋佳慧:“……”
大爷大妈们:“……”
先前那个说要惩罚施尤尤的大妈憋红了脸,扯着嗓子吼道:“大师,你快让灵鱼给大伙露一手,这样才能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闭嘴。”
在众人的催促声中,胡青松大步朝水缸走去,刚到缸边,一个奶娃娃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顶着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小手扒着缸边,努力垫起脚尖才能看见缸里。
众人见状也围上前,不过都自觉在距离水缸二十几公分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抻着脖子往缸里看。
胡青松没闲心搭理小屁孩,胸有成竹地对着水缸呼唤:“灵鱼啊灵鱼,你如果想算卦的话就跃上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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