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任何一个细节的出错,都有可能让所有人的努力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赵思危看着她的眼睛,恨她的态度太过轻浮。
前不久才发生的挑战者号解体事件,导致美国七名宇航员当场牺牲,而这场灾难发生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助推器上那个小小的密封O型橡胶环。
越是大型工程,越不能放过一个细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航天人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懂。
“还有,这道题你压根也拿不到一半的分。”赵思危重新从粉笔盒里抽了根红色粉笔出来,毫不客气地在学姐写出来的第一条公式上画了一个大圈。
“你的滑跑距离计算公式也写错了,积分限应该是0到飞机的体积,可你,居然把飞机的体积写成了负数。”
“而这,这是常识性知识。”
赵思危不由得讽刺一笑,“所以我真的有理由怀疑,你压根就没有学懂过《空气动力学》这门课。”
“所以你的综测专业第一到底是不是真的。”
“所以你又为什么敢,敢在这里开课。”
声声质问,掷地有声,而学姐的脸,也早已比黑板上的红粉笔还要红。
“是!就算我确实是坑蒙拐骗什么都不会!那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她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与赵思危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能拿你……怎么样?”赵思危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随后又朝着前门的方向转了个身。
“徐老师,您说这种坑蒙拐骗偷试卷的学生,应该拿她怎么样?”
赵思危话音刚落,教室的前门就走进了一个约摸四十岁的男人。
而这名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学校的党委书记,徐振山。
刚刚赵思危做了多手准备,自己进来怼人的同时,还让年华去请了徐振山来。
“嚯,看来咱们的小赵同学,抓人是一抓一个准而呐!”
徐振山背着手,笑容中有种不明觉厉的威严。这是当了多年教师,积累下来的独特气质。
学姐开始发抖,“老……老老师!”
“欸,别乱叫啊!我可没有这么老!”
徐振山摆了摆手,冲她“和蔼”笑笑,随后又走到了她的面前,从讲台上拿起了那份可以当做证据的试卷,细细地看了看。
“这份试卷确实不简单,但也不至于要靠作弊才能通过。踏踏实实的复习不选,偏要选这些邪门歪道。”徐振山摇着头唏嘘道。
“但凡你们把作弊的心思用在学习上,也不至于过不了。”
语罢,他又看向了黑板上的解题过程,一个字迹中规中矩,不算丑也称不上好看,
另一个字迹却是龙飞凤舞,艺术之中又带上了一点放荡不羁。
不用想,前者肯定是这位学姐的,而后者,一定是赵思危的。
徐振山再一次将赞许的目光投向了赵思危,他在这个学生的身上,看到了太多的奇迹。
“这些知识点,都是谁教你的?”他问。
赵思危:“我自己学的。”
是了,纵使对于一个走出社会工作多年的成年人来说,大学时期学的东西肯定早就忘了。
但如果让大学毕业的人,去教小学的知识点,肯定是得心应手的。
而这一道看似深奥,实则在赵思危的工作中属于常规操作的题,于赵思危而言,就是复习一下小学知识点。
仅此而已。
徐振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能在课程正式开始之前,就进入自主预习的学生,无论身处哪个领域,都将成为那个领域未来的希望。
他不再多问,对着那名女生道:“跟我来吧,咱们去我办公司喝壶茶,慢慢说。”
徐振山话已至此,学姐再没有狡辩的余地,只好跟着徐振山的脚步往外走。
临出教室门前,她还不忘瞪了赵思危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生剜下一块肉。
赵思危依旧站在讲台上,身后黑板上的红□□笔印,无声地打着台下这群大二学长学姐的脸。
一个还在军训、还没摸到课本的新生尚且如此,他们这一群学过《空气动力学》的学生居然还试图用如此不齿的手段通过考试。
“都看我干嘛呀?那个学姐骗了你们钱,你们还不赶紧追她去,好歹能追回点儿。”
灵动的少女眨巴眨巴了眼睛,下面的人也因她的话而幡然醒悟。
是啊,那名学姐收了他们的“补课”钱,他们还没追回来呢!那么大一个数目,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她啊!
于是众人便开始成群结队地走出教室,想着去徐振山的办公室里追回那笔钱。
却完全没有想过,他们是被这名小姑娘骗了,上赶子去认自己参与作弊的罪行呢!
人群逐个散去,如今空荡的教室,只剩下台上的赵思危,与台下的陆婷生。
陆婷生握笔的指尖微微泛白,整个人因为愤怒而牙关紧锁。
“赵思危!你又在这里瞎管什么闲事!”她讲笔往桌子上重重一拍,自己也猛的一下站了起来。
“跟你学的,正义警察。”赵思危回她。
“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赵思危!”陆婷生朝着赵思危一步一步走上前,脸上挂着狰狞的表情。
“你惹我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陆婷生是你一个穷酸家庭出来的人能惹得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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