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当着爱卿的面问:“小六,你这知罪吗?”
横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直接梗着脖子大声说:“后悔,当然后悔。儿臣真该揍死那姓韩的。”
本来听到后悔的韩尚书还心底冷笑:后悔也晚了,你死定了。
后面却气的直哆嗦,血一个劲的往头顶上冒,太阳穴鼓鼓的刺疼。
惠帝叹了口气,“死不悔改。拉下去,打20大板,打完拖过来问问会不会改,亲口给爱卿道歉。”
外面侍卫得令进来的空当,赵非林直接跑过去狠狠揍了外表看着名臣飘逸风范的男人,“子不教父之过,有个畜生的儿子都是你的错。”
“敢对我二姐那么折磨,我要不死一定天天给老天爷上香,祝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八先是一呆,接着捧腹大笑,这诅咒可真是缺德,也就是六哥能不假思索想出来。
惠帝脸上一抽抽,强忍住笑化作怒意,“还不快拉下去。”
老五双手捂住嘴从那里“哼哼”个没完,眼角流泪。
躺在地上的韩尚书无意识的哎呦哎呦,眼前满是金星。
望着乾清宫里的闹剧,惠帝额头冒出青筋。
恰在此时,魏保从门槛翻滚进来:“不好了,圣上,不好了。”
皇帝终于怒吼出声:“什么不好了,魏保,你该死。”
魏保哭道:“主子爷,上万学子强闯宫门啊。”
“嗡”惠帝脑子一下充血,直挺挺的昏倒在龙椅上。
“主子爷,主子爷,圣上。”爬过去不敢动皇帝的魏保狂吼:“快去传太医。”
侍卫抽刀就把皇上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靠近,魏保看着几位皇子和还在呻|吟的韩尚书被直接扔了出去。
赵非林躺在地上,身上接着被甩过来的老三和老五。
做了人肉垫子,有气无力:“咳咳,你们赶紧起来,我······我真要死了。”
那边脸着地的韩尚书可就没有好运气,当场晕了过去。但是现在谁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关心他了,因为整个京城都被学子发动的□□慌了神。
乾清宫外被围的水泄不通,然后太医院的姜院正领着一众太医衣冠不整的跑进去。
走廊处一下子被填满了御林军,殿前被这么多人死死盯着,仿佛一动就被立斩当场。
赵非林坐在地上,手抱着自己的腿,越看那个什么总统领越心底哉哉称奇,要不是知道是总统领,真以为是冒充的。
白面黑须,剑眉飞入鬓角,眼神上挑,不怒自威,就是那种一眼放过去,你就浑身冷汗的投降那一挂,身形一点不健壮,反倒还劲瘦修长。
这真不是文官?再拿上个芴板,完全可以媲美丞相一职,若真是武官,不是弃文从武?
老五从总统领带着御林军包围整个乾清宫的时候,就羡慕的擦着口水,这一身要是自己穿上一定比这人还俊。
他不敢转脑袋,于是挑挑眉毛暗示左右。
赵非林和老五白了他一眼,老实点吧,被一道咔嚓了,显然惠帝也是“哦”的结果。
赵非炎神情一暗,看今天如此训练有素,连自己贵为皇子都被跟囚犯一样对待,显然父皇早就有指示。
无论怎么辩解,心里都止不住的疼。
偏疼自己,都是假的,因为自己文不识多少,武不能打人,就自己得罪整个朝堂的下场,还真在父皇心里是开心果一途。
没有威胁,怪不得纵容自己上蹿下跳。
太子和四皇兄只要一办不好差事就被呵斥,以前还笑话他们,此刻才知道是抱有期望。
这一坐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期间皇后也是满脸着急的带着太子站在殿外等。
赵非林一望便知,那眼神里有种可怕的东西。这并不是皇后有何破绽,而是一种直觉。
至于真实是什么,赵非林却不懂。
皇后把整个后宫封锁住才带着太子匆匆而来,哭泣擦拭瞬间,心底不受控制的想着:万一皇上病重,太子就可监国!心脏突突,强自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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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睁眼时,就见床头跪着的魏保又是哭又是笑,“主子爷,万岁。”
摆摆手,只留下一人。
拔出银针的姜太医直挺挺跪下低声道:“圣上,您这只是怒急攻心,龙体并无大恙。”
惠帝微微点头,他自己也是觉得身体一直很好,哪怕是冬天都可去赏雪,自己的身体如何他当然最清楚。
只是情绪波动太大,又被学子闯宫的消息一激。
姜太医瞄一眼皇帝的神色小声开口道:“那圣上,微臣给您开些凝神的汤药?”
惠帝脸色微沉,“朕无事,退下吧。”
一旦自己吃药的消息走漏,整个朝堂表面上平静,内里会暗潮汹涌,本来就没有病,这姜太医真是小题大做。
姜太医倒退着躬身出殿外,笑着对魏公公点点头,魏保明白皇上单独叫自己进去。
回到太医院,微笑着的姜太医让众位下属该忙什么去忙什么,只是自己坐在房间里,劳累的揉揉鼻梁。
皇帝毕竟上了年纪,就算是平日里再养生,这血厚气虚就很是危险,但凡只要在生气或是忍不住怒气,心情大起大落就危险了啊。
姜太医想到这里,睡觉都不敢睡踏实,就怕做梦说漏嘴,也是皇上平日里很少生病,中气十足,表象太过有欺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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