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咧咧啥!?”姜兴国眼睛一瞪, 压低声音吼回去。
李秀芳撇撇嘴, 继续说:“我就觉得你像是妈捡回来的!廷华我就不说了, 毕竟是你们老姜家的长孙, 对他好也正常, 但是如安那丫头凭啥?你看妈对她多好, 咋对咱们天晴就不这样……”
姜兴国坐在床边沉默地听着, 心里也十分不得劲儿。
他要是没怀疑自己是不是姜老太亲生的,毕竟长得跟姜老头这么像,不是亲生的说不过去。姜兴国不得劲儿的是他也觉得父母偏心三弟, 总感觉父母好像啥好事儿都偏向三弟,这次三弟受伤了也要他养着。
凭啥啊?他这点工分自家还不够吃呢!
该不会以后等他们死了,家里这些东西都要全都分给三弟吧??
姜兴国是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想, 猛地站起身,把李秀芳给吓一跳。
“你干啥?咋咋呼呼吓我一跳, 小声点!小宝刚睡着!”
他瓮声瓮气地回道:“闷得慌,我出去走走。”
……
“爸,你腿还疼吗?”姜如安问躺在床上,左腿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姜振国。
姜振国脸色苍白, 笑了笑回道:“现在不疼啦。”
“你说你,为啥就要听大哥的去清路?那是大哥他自个儿答应下来的,他不去就非得让你去?”张小红刚刚已经哭过一轮,现在眼眶还红通通的,瞪着丈夫抱怨,“你要是出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娘仨怎么活下去?”
姜振国也后怕呢,神情讪讪:“我没想到会这样,就想着清理掉堆在路上的石头,咱们有事儿去镇上也不用那么麻烦。”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大哥过来找你,你不想拒绝才揽下来。”张小红气愤地说道,“你以后别啥事儿都替你大哥想,人家也不一定承你这个情!你这一受伤,大嫂那边就迫不及待想分家,不想接手你这个拖油瓶,还硬说咱闺女是灾星。”
“大嫂咋能这么说呢?这事儿跟如安有啥关系?那下了暴雨山体滑坡多正常的事情,怎么就扯上灾星了?咱家如安明明就是个小福星!”姜振国皱起眉头,他担心这话给闺女心里留下阴影,连忙朝着姜如安看过来,笑得憨厚和蔼:
“闺女,别听你大伯母瞎说,你才不是啥灾星,是我跟你妈的小福星!”
姜如安眉眼弯弯,乖巧地应了一声。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乖巧懂事的闺女儿子,以及温柔贤惠的妻子,姜振国这心里就怕得很。再想到大哥那边的态度,这心也凉了不少,心里暗自做下决定,以后有啥事儿一定先跟媳妇儿商量商量,等媳妇儿同意了他再去!
等到夜色加深,姜如安回到自己房间。
她房间在姜振国张小红夫妻俩旁边,原本是个专门用来放杂物的小房间,张小红想着闺女年纪慢慢长大不能再和父母睡一块儿,就跟姜老太说了一声,把这房间给腾出来让姜如安住。
姜家农舍里的房间并不多,一家人住勉强够用。
姜如安这小房间放了一张小木板床和一张凳子便再也没有剩余空间,姜振国为了让闺女有单独放自己衣服的地方,在门后的墙上钉了两颗钉子,用铁丝连起来,衣服就能够挂在铁丝上。
不过她的衣服真的不多,都是捡得张小红以前不能穿的衣服稍微改了改拿来穿,毕竟家里不怎么有钱,连过年都不一定有机会穿新衣服。
她躺在小床上,清冷的月光从窗户外倾泻进来,照得屋里亮堂堂的。姜如安正捋着思绪,大概是因为这具身体年纪还不大,捋着捋着困意袭来,下一秒就睡着了。
不过睡着之前,她在自己脑海里闪过一句话。
把野味换个位置放!!
……
次日,姜如安从睡梦中醒来,外面天还不怎么亮呢,家里人都下地去干活了。她起身洗漱过后敲响爸妈房门,问姜振国要不要喝点水吃没吃早饭,接着跑去厨房揭开锅盖看了眼,里面热着一根红薯,非常小。
她依稀记得张小红去上工的时候在门外说过,锅里留了两根红薯,怎么现在就只有一根了?还这么小,都不够人塞牙缝。
估计是李秀芳做得事儿,也只有她会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来。
姜如安微微皱起眉头,转身从厨房角落里的篮子里挑出根大个红薯烧火上水蒸。家里食物的掌控权都在姜老太手里,红薯这种东西算是每家每户都比较多的,姜老太没收到自己房间,当然,她这并不是让家里人随便吃的意思。
对于篮子里的红薯数量,姜老太那是记得清清楚楚。
之前李秀芳忍不住偷吃一根被撵出去二里路,让村里人看尽笑话。
李秀芳就是横看竖看都看不顺眼他们家,心心念念想要分家自个儿当家做主,把家里东西全都当做是她的所有物,所以经常干些事情来恶心人。小气自私又恶毒,也难怪姜天晴会被养成这么一副性格。
所以说父母的性格和行为处事真的会给孩子带来很大影响。
思考间红薯已经蒸软了,她把皮剥掉放在旁边凉了会儿,然后分成两半给姜振国送了一半过去,经过姜天晴房间时她瞥了眼,对方还没起床。
吃完饭,姜如安把厨房收拾好,回到自个儿房间拿起床上一个勉强能称之为书包的玩意儿慢吞吞往外走,朝着队里创办的小学走。原身这个年纪还在上六年级,生产队里有小学,初中就得去镇上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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