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应当是从治小儿弱症上演化出来的,如今小儿弱症,哑科许多病症,在君山医女手里,已经都不是什么难题了。”旌南王世子答道。
旌南王妃不禁坐直了身子道:“她们还擅妇人科,加上哑科,这长久下去,可是活人无数啊,还能强健将士体魄……”
旌南王妃说到这处,停顿了半晌才道:“难怪你前阵子如此忧心忡忡,可你怎么能确定,这事儿源头在医女身上,而且照你这意思,只怕还就着落在咱们院儿里那两位身上。”
旌南王世子点了点头道:“阿娘,我派人去查过,这几样都是这几年才有的,大概也就是五六年光景,原先君仙山万寿观对这些病症,也并不是很在行。”
“君仙山下君山药行是江南西路一个张姓商贾的买卖,原来我们都轻忽了这张家,这一回,儿子让人查了,这满天下的药材行,都是以这君山药行为尊,而这君山药行也并不像一般人在君山看到的那样,各家档口卖不同的药材,实则都是君山药行的买卖。”
“张家这一代家主原本只有一个独养女儿,嫁给一个秦姓的小官,在京城生活。大概是六七年前,那独养女儿突然没了,只留了个六七岁的女儿。大云翁家那个案子,阿娘还记得吗?”
旌南王妃点了点头道:“记得,当时那家被抄的时候,你阿爹不是说过,好像和那个毕彦有什么关系吗?”
旌南王世子摇了摇头道:“现在看来,好像之前阿爹想不通的事都能说明白了,那时候,大云朝廷并未发觉这个翁家和毕彦有什么关系,此事的起因,只怕还在那位张家姑爷身上,张家姑娘是死在这姑爷从广灵任上回京候职之后,那广灵,正是翁家大族世居之地。”
“关键是,广灵翁氏阖族尽灭前后,那位秦大人竟得了个宣旨钦差的官职,他们家那位秦姑娘,被张家接回了江南西路。隔年就有了大云六皇子遇刺中毒,被万寿观救回来的事。他中的那毒,和旌旗烈,和孩儿中埋伏那次,几乎一样。用那位仙长的话说,这毒无解,只能用针驱毒。”
“给孩儿驱毒的,便是那位小仙长,孩儿觉着,应该就是那位秦家姑娘,也正是这位秦家姑娘上了君仙山之后,创立了君山女医馆。”
旌南王妃蹙眉愣怔了许久之后才道:“可若真是按你所说,后头是能对上,但前头,就很奇怪了。”
旌南王世子点了点头道:“这里也正是孩儿想不通的地方,可是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旌南王妃看了看自家儿子道:“你是想让阿娘帮你求证一下,这位秦姑娘的身份?”
旌南王世子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却也只能点头道:“虽说有点存了解惑的心思,但阿娘看诊才是头等大事。”
旌南王妃耸了耸眉毛道:“倘若真如你所想,你想干嘛?”
旌南王世子看着自家阿娘眼中的质疑,连忙摇头道:“儿子没有那个意思,阿爹的病还要指靠他们呢。再说了,如今君山女医馆也并不是非她不可的,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若是要行这一步,只怕损伤定然极重,去年年底,她们在前雍关到岐雍关之间那段路上,曾遭兽阵伏击,竟然安然无恙,然,素苫兽阵尽灭,大火烧了好几日,才把那些尸身烧干净。”
旌南王妃一脸惊愕道:“你怕不是弄错了,别看她们穿着那身道袍,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素苫的兽阵阿娘可听说过,那样的阵仗,便是身经百战的将士对上,也是噩梦一场,阿娘看那两位,倒不像有一点什么,只这一年没见,个子长高了,好像也老成了些,别的,真看不出来。”
“阿娘,若是普通将士,即便身经百战,可能都不一定能破解那兽阵,反倒是他们这样的医家,擅用药则必擅用毒,用毒破阵,或许才是最好的法子。”旌南王世子解释道。
“你弄清楚之后,准备干嘛?”旌南王妃斜睨着自家儿子问道。
“阿娘,她这样的本事,若是能为我旌南所用,让我旌南百姓,也可有更好的医家可用,我旌南妇人,可诞下更多子嗣,我旌南小儿,降低夭折之数,我都不敢想她把她那医术用到大军里,到时候,阿娘,你想想……”旌南王世子一脸憧憬道。
旌南王妃一脸好笑,不言不语看着自家儿子,眼中意味,不言自明。
旌南王世子讪讪道:“儿子,儿子也是想,勉力为之。”
旌南王妃干脆直直问道:“咱们凭什么,人家又为的什么?”
旌南王世子看了看自家阿娘的脸色,才强控制住周身的紧张,舔了舔嘴唇道:“阿娘,若是,若是儿子以世子妃之位许之,将来,将来若是事成,便是,便是……”
旌南王妃听得此话,愣怔了半晌没动,才抬起头,眯着眼,仔细打量了自家儿子许久之后,才缓缓道:“那姑娘,模样倒是真没得挑。”
旌南王世子面皮红了红,才又分说道:“阿娘,阿娘,儿子不看那个,儿子就是觉着,她这样的本事,咱们正好用得上,而且她这份沉稳,也是咱们府上需要的,所以才……”
旌南王妃面色却突然有了变化,一脸寒霜冷哼道:“阿娘由着你,想让你找个可心的人,这是一辈子的事,可原来,你的婚事,在你眼中,便是桩可以交换的买卖,关键是,人家愿不愿意跟你交换呢?人家又为什么要和你交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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