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那一两日,秦念西再回想起这件事,都是觉得这少年儿郎的情思,实在有些让人忍俊不禁。虽说不放在心上,可就这样被另一个少年直直放到面前来说,她不知他想要她作何反应,于是她就只能当做根本没听见……
秦念西和胡玉婷又嘻嘻哈哈闹了一阵子,才心满意足叫了回。回去的路上,到底有些累了,秦念西和胡玉婷坐了跟在后头的大车,轻微的摇晃让两人都有些睡眼惺忪,开始打起了瞌睡。
一觉醒来,车子竟停进了城里的一家酒楼里,韵嬷嬷正一脸笑看着两人,瞧见秦念西醒过来,便禀道:“姑娘,要用午膳了,说是张大掌柜的安排好了,这是隽城里最好的一家酒楼。”
秦念西和胡玉婷遍尝了桌上的美食,除了那道清水羊肉,总觉得其余的菜,到底还是做得粗糙了些,只最后那壶山楂果子茶上上来,只叫二人眼前一亮。
入口有点酸,咽下去后,喉头却是满满的甘香,和乌梅煮出来的那个酸味儿着实不太一样,里头还带着浓浓的花香味儿,竟是把那消食解腻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好喝归好喝,这是人家的生意,也不能可这劲儿打听去啊。
秦念西便找了自家陪着来的管事问了,管事见得姑娘喝得高兴,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去,笑着答道:“姑娘有所不知,因为这隽城里头南来北往的客商极多,南边来的人不好克化这北边的饮食,全靠这饮子,用完膳来上一杯,啥事儿也没有,所以这满大街的酒楼里,各家在饮子上下的功夫都不少,就是街边上,也有好多卖饮子的店家,味儿都不错。”
胡玉婷一脸好奇道:“那这原料呢?我喝着这个味儿,里头好似是加了好些果子,还有桂花香味儿,那一壶里,好似是桃花香。”
那管事忙躬身道:“还不止这些,具体有些什么名堂,小的也说不太清楚,但是城里有处极大的香料市场,里头果子干,花草干,还有从西域运来的香料,好些地方的人过来,都是来做这个买卖的。”
秦念西和胡玉婷相视一笑,下晌,可有好地方去了。
逛着比君山药市小不了多少的香料市场,秦念西和胡玉婷越逛越是觉得遗憾,这个也想买,那个也想来一包,就是哪样也不敢买多了,毕竟,这还是去路呢,说哪一句话,都要带上一句:“等回去的时候……”
六皇子看着前头两个小丫头看见那些干花干草干果子,闪闪发亮的眼神,又无比遗憾的感慨,只一路上忍不住笑。心里也是疑惑得很,那一排从西边来的衣裳饰品铺子,两个丫头竟是一点儿想进去逛逛的念头都没有,不是说,小姑娘喜欢的都是这些吗?
即便是缩手缩脚地买,也还是用了一个大车才装下,日头已经西斜了,一行人才往城外去了。
张家老祖和道云道齐三个人,倒是闲散了一日,换着人下着棋,乐乐呵呵,过得极舒坦。见得秦念西她们回来,都过来看她们买的小马驹,张家老祖瞧着二人围着那马驹极兴奋的模样,哈哈笑道:“晚上咱们早点用膳,等月亮升起来,咱们便去戈壁上跑跑马去,也领略领略这大西北大广袤去,如何?”
秦念西和胡玉婷正是刚学会骑马,极有热情的时候,当即便点头如捣蒜,应了下来。
到得晚间,张家老祖带了道云和道齐,六皇子自然是要跟着的,秦念西带了胡玉婷和韵嬷嬷几人,骑着马,悠闲地往戈壁上赶月亮去了。
埙声在苍茫的戈壁上响起,显得更加地苍凉,仿佛天与地之间无穷的秘密,都被那埙声搅动了起来。
众人听得那埙声,都忍不住心里窒了窒,又是那样,从悠扬到呜咽,仿佛是哭坏了嗓子的孩童,从泣不成声到哽咽难言。张家老祖示意了道云和道齐当先返回,其余人都勒马减速,慢悠悠往回溜达。
待回了大车店,道齐只摇头道:“听见我们回来便跑了,跑得飞快,还轻巧得很。”
张家老祖叹了口气道:“算了,不过是个孩子,不理会就是了。”
第二日一大早,秦念西和王医女领着医女和学徒们,往隽城里的江南医馆,挂了君山女医馆的牌子,开义诊去了,道云和道齐闲不住,也跟了过去。
张原生倒是大气得很,干脆借着道云和道齐的名头,义诊全开,施医赠药,排场十足。
最先来的,都是江南医馆积压下来的老病号,张原生头日下午,便让人去知会了。
秦念西见到了张原生说的那个五岁的齐家姐儿,果然便像他描述的那样,靠着药材吊着命。
王医女搭了脉,也不多说,只让秦念西领了去扎针,自家却和那姐儿的母亲做了交代:“其一,这个病虽说艰难,却也能治,就是要些日子,且手段上有些复杂,咱们在这里这几日,姐儿便留在这里诊治吧。”
“其二,你家中若有膳厨的婆子,遣一个过来,跟着我们的药女习学一阵子,往后咱们走了,你家姐儿,还要靠药膳调养。”
那妇人听得虽说有些将信将疑,却见王医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到底希望大过了疑虑,只忙忙颔首,又遣了身边侍候的管事婆子,赶紧往家里报信去。
女医开义诊,虽说是在城里久负盛名的江南医馆,可那不也是头一回嘛。虽说哪里的人,遇到新鲜事儿,都是喜欢跟着说几句,却也大多都在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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