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峰达看向怀里的媳妇,粉白的面庞透着红晕,好不叫人怜惜,只轻轻凑上那抹嫣红,又软又甜,只让他欲罢不能,却也只能浅尝辄止,轻笑道:“等那张家大郎大婚的时候,我定要把他灌醉了,才能消了今日这心火。”
严冰红着脸捶了蒋峰达两下,才把他推开,直直往门口推去,蒋峰达轻嚷着:“娘子别推,别推,给我倒杯凉茶喝一下,叫外人看见,可……”
隔天,张老太爷带了张青川,请了康家大老爷,一起出了清风院,往山下去了。
临行前,张老太爷叫了秦念西,只说因如今情况特殊,让她安心在清风院整理病案,康家老太太那处,多上些心,刘夫人那里,便放手让秦、王二位医婆去治就是。又让管家遣了人,悄悄儿封了清风院往万寿观药院的那处角门。
秦念西也知道,那日夜里确实犯了医家大忌,本想解释几句,见得长辈皆是闭口不提,便也只得无可奈何应诺。
秦念西闲闲转回院子里,找了本书,靠在敞轩檐下的矮榻上,望着湖面的远处发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外头严冰的声音传了进来,往外迎了几步,一股子清香味儿扑鼻而来,就见严冰后头跟着尹艾,两人手上都掐着一把花儿,后头还跟着几个丫鬟,抱着花的,拿着花斛的,俱是笑容满面,热闹极了。
严冰看见秦念西,眼睛便亮了亮,笑容极其灿烂:“就知道你窝在这里,你看看你这屋里,比个寻常男子的书房还素净,就几本也不开花的兰草,还有几根常青藤,你看这些花儿,漂亮吧?”
秦念西面上挂着笑,却噘着嘴道:“好好的花儿,婶婶非要摘了它做什么?放在这屋里,不过三五日就萎了。”
严冰一只手刮了刮秦念西娇俏的小鼻子,娇嗔道:“婶婶摘了你院子里的花儿,心疼了?就是开在枝头,也不过三五日光景,关键是还没人去看,自家开得寂寞得很。”
严冰说着便又自挥了挥手,指挥着丫鬟婆子摆花斛的摆花斛,插花的插花,一时间屋里好不热闹。
尹艾把手里的花递到了丫鬟手上,牵了秦念西的手,退到先前秦念西坐的那处,闲闲看着众人忙碌,才笑道:“我还说她把那些花斛搬来作甚,她说你这里八成没有,我还不信,说好若是我输了,午间便给你们下厨。”
严冰手和眼睛都在面前的一堆花上,耳朵却尖得很,笑着接话道:“愿赌服输,艾姐儿麻溜儿的,想想做点什么新鲜花样儿给我们吃。”
尹艾便笑着问了秦念西道:“咱们阿念想吃点什么?”
秦念西正要答话,木香进来禀道:“姑娘,王娘子来了,搬了一筐子菜肉,送到厨房去了。”
秦念西心里想着,必是阿升的爹从山里弄来的,便笑道:“不需想了,中午有好吃的了。”
王医婆正好走进来,一边走一边把衣袖整理好,见得屋里这许多人,忙屈膝行礼:“姑娘这里有客,是奴家打扰了。”
严冰和王医婆早就熟识,走过去拉了她道:“王娘子真是,跟我们还见外?这怎么还在喘着气呢,听说你拿了一大筐吃的来,都有些什么?”
王医婆忙笑道:“是阿升她娘,说是这几日夜里都有雨,就让他们当家的去林子里采了蕈子,来给姑娘做汤喝,又打了只野鸡,路过山后那片水洼子还逮了两只野鸭子,捉了两尾大青鱼,还采了些野菜,扳了点水笋。孟娘子还晒了些干菜,说是一定要送给姑娘尝尝。”
秦念西想着那封了的角门,直走过来吩咐木香道:“快去上些茶水来,可是累着了,搬那么大一筐东西,绕那么远进来。”
王医婆忙摆手笑道:“我不累,原也是两三天没见着姑娘了,想得紧,就自家过来了。”
秦念西随口问道:“阿升可还好?”
王医婆忙点头道:“好,好得很,这两天都开始跑去观中童儿习学的地方,蹭着听课去了。”
“那孟娘子呢?她可是个闲不住的。”
“可不是嘛,那两口子都是勤快人,那孟娘子得闲便帮着我们打打下手,如今煎药、捡药这样的事,已经做得像模像样了,还从秦嬷嬷那里借了本药书去读,说是多知道点,才能不出错。”
说完了阿升和孟娘子,两个人又细细说起了观中几个病人的事。
尹艾帮着严冰侍弄那些花草,严冰冲秦念西那边努努嘴道:“瞧见没,说起病人来,就那样,眼里冒光,才刚咱们进来那会儿,人还是蔫蔫的。”
尹艾微微叹了口气:“都是各人的缘法,姐姐你那会儿不是把着账本子就不撒手嘛。”
严冰噗嗤笑出来道:“你还有脸说我,是谁上了那海船,就死活不下来的?诶,不过你才刚那话,倒好像念丫头头前也跟我说过,你们俩这是,嗯,挺合适……”
尹艾脸一红,娇嗔道:“现如今和你说不成话儿了,我去厨房,专捡你不爱吃的做。”
严冰直笑出了声道:“自我这病了一场,口味也变了,那些什么野鸡蕈子汤,红烧野鸭子,一概不爱吃,你可千万别做。”
秦念西那边正和王医婆说完,听得严冰这话便对王医婆眨眨眼,提高了声音道:“王娘子,这可如何是好,咱们给人治了病,却把这舌头治坏了,你往常听说过有这样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