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前后不到两个月时间,九弟就突然痊愈了?九弟,你说说,莫非你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云珺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握了一会儿,又松开。
早在当初,要争皇位之时,他便料到,会有今日这么一出。
好在,他在今日之前,已做了准备。
“父皇,我确实是吃了药痊愈的。”
云帝眯了眯眼睛,三皇子怔了怔。
云珺声音平静地叙述着:“我的母家...舅舅自我生下来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后,便一直在外替我遍寻名医,二十年来从未放弃过。”
“三个月前,舅舅在岭南遇到一个高人,讲述了我的身体状况,那高人随手赐了颗丹药。我就是吃了这颗丹药后,痊愈的。”
三皇子闻言,瞳孔睁大,厉声喝道:“你骗人!”
“什么高人,什么丹药,若真有高人,他怎么就偏偏被你舅舅遇到了,我看你就是遇到了妖物,和妖物做了交易...”
“放肆!”
一声沉喝,伴随墨砚摔落在地的厚重声音,打断了三皇子愈加高亢的嗓音。
云珺和三皇子,齐齐跪到地上,垂下头。
上首云帝面色铁青,胸膛起伏不定,额头青筋都露了出来。
他先看着三皇子,几乎咬牙切齿:“在孤的面前,也敢大声喧哗?谁给你的胆子!”
三皇子身子就抖了抖,忙趴伏在地:“儿臣知罪,请父皇开恩。”
云帝冷哼一声,又转头对着云珺。
“高人?丹药?你当孤是三岁小儿,也信你这胡言乱语吗?”
他说着,抓起桌边的茶杯,狠狠朝云珺身上砸去。
茶杯滑过云珺垂下的半个侧脸,在他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摔落在他的脚边。
云珺一动未动,他挺直着腰,故意用问心无愧、满是倔强的声音说道:“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
云帝看着云珺低垂的乌黑发顶,眯起了眼睛。
另一边趴在地上的三皇子,闻言又不怕死地抬起了头,“父皇,国师大人三日后就回来了,届时让国师大人查一查九弟的身子,再去离苑走一趟,一切定然水落石出...”
“放肆。”
云帝狠狠拍了拍桌子,“孤做事,要你来教吗?”
他虽严声说着,可似乎完全没有要责备三皇子的意思。
三皇子的话反倒提醒了他,国师快要回来了。
有国师在,任何妖物都无所遁形。
云帝思及此,紧绷的心弦略有放松,他寒声问云珺:“云珺,你可敢让国师查一查?”
云珺缩在袖子里的手,狠狠颤了颤。
“儿臣问心无愧,静候国师大人回宫,还儿臣清白。”
第21章 求不得8
云珺或许不知道,对凌霄来说,从处于北地的皇宫到极南方的岭南,不过是几个瞬息的距离。
云珺更不知道,对凌霄来说,没有什么事,是不能靠武力解决的。
端看武力解决后,如何善后罢了。
凌霄依着云珺给的人物信息,轻而易举的,在岭南将军府中的书房里,找到了他的那位将军舅舅。
她毫不犹豫,给了他的脑袋一榔捶,至少要昏睡个百年之久的术法,并让他彻底在将军府中隐了身。
凌霄在书房中环顾一圈,随手挑了本书籍,将它幻化成了将军的模样,并附了一缕自己的神识在上面,以应付可能会有的突发状况。
幻化出的将军与常人无异,只是稍显木讷,凌霄随他发挥,只等第二日就让他召集手下众人,以身子不适为由,歇了近日的所有与镇守边关无关的计划。
做完这些,也不过花了凌霄片刻时间。
凌霄坐在书房的房梁上,沉思了两三息,决定就在这岭南城里待一待。
云珺既然不想让她回去,她虽然有的是办法让云珺不知道自己回去了,但到底最初是她答应了会听他安排。
魔尊得言而有信不是。
凌霄便隐了身,溜进岭南城中,逛起街来。
这是凌霄第二次,走在凡间的街道之中。
上一次是偏僻落后的边远小镇,这一次,是一座荒凉古朴的边塞之城。
城池上空,风沙与荒烟齐舞,城中百姓身上都裹着宽大的长袍,阻挡日光与风烟的侵袭。
城中的常态,原本是小摊小贩大多沉默不言,怕张嘴一吆喝就吃进一口沙子,来往人流行色匆匆,都紧着时间干活,毫无客套寒暄的兴致。
然而,凌霄今日一走上岭南城的街道,就听到耳边此起彼伏,铺天盖地的喧嚣。
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意和惊喜之意,街边遇上个人便能互相拉着手好一通畅聊。
似乎他们都在共享同一片恩惠,正在歌颂着那恩惠的伟大,和对赐予恩惠的那人的,无限欢迎与赞美。
凌霄听了几声,从中提取出最重要的一道信息,便是——
国师大人要回来了。
凌霄记起她在离苑时,似乎也听那位三皇子,提起过国师大人。
于是她又仔细听了听城中百姓的议论,大致了解了,国师大人这位人物。
丛云国国师,无人知其名讳,无人知其来历,都只尊称其一声,国师大人。
相传,五十年前,丛云国全国境内,连年大旱滴雨未下,死于旱灾之下的百姓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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