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里,叶子上的小刺摩擦着她的皮肤,让她吃痛,可是她却一动不动,简直像座雕像一般,只有眼睛还在眨着,心脏还在跳动。
她本就比一般的孩子要有耐心,她在等待的时候,任何人也不能叫她挪个地方。
为了埋伏可以垫饥的田鼠,她曾经这样做过。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刀,手心已经湿透。她在紧张,但她毫不怀疑,她要这么做!必须这么做!
她要救他!
她每天晚上都会听见爹爹躺在坑里,那痛苦的呻吟声让她无法入睡。她想象着爹爹温和的面孔被疼痛折磨到扭曲,她的心就在颤抖!
如果她有足够的力量,哪怕她能知道他在哪里,她一定要救他!
她的出手迅速而有效,一击必中!只听见一声闷响,鹰钩鼻,不,应该叫他丁福,就像是一堵墙一般软倒了下去。
她这一招是唐漠教给她的,也是她这么多日子以来学习的第一个攻击的动作。然而却运用的这么好,实在是好极了!不知道唐漠若是在场,会作何感想。
丁福当然没有死,他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唐悦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虽然只要她的刀柄反过来,他就一定会死。虽然他是要去做坏事,但她还是没有要他命的想法,从来都没有。她只是要阻止,拼命阻止!
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在他醒过来之前把人带出去。
唐悦四周看了看,没有人经过这里,她轻轻喘了一口气,就像是她拖过的那头小野猪那样,无声无息地将人拖走了。
为了生计,她也得这么干,像个大人那样去找吃的。
爹爹说,她的力气不逊于一个成年的男人。
这很让人惊奇,但很好,真的很好,她慢慢的想,关键时候总能派得上用场!
……
“不好啦,他跑啦,疯子跑了!……来人啊……死人了……天!”短促的惊叫声,一个来查看的仆从大呼小叫,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西园。
唐漠赶来的时候,商容也刚刚赶到,唐悦手足无措地站在西园门口,像是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走开。
他们都没有时间管她,匆匆赶到了现场。
一个男人倒在地上,脸上一片血污,衣服上溅得到处都是血,食盒被打翻,血和酱汁混在一起,地上一片狼藉。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他还没断气,去叫大夫!”唐漠匆匆检查后,大声对紧随其后进来的侍从们道。
唐悦静静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团混乱的局面。
“我二叔呢——”
商容也失去了往常的冷静与从容,他当然知道商行舟失踪意味着什么。如果让他就这样跑了还是小事,要是落在了别人手上,只怕二叔的xing命难保!
他一把抓住一个仆从的胳膊,攥得死紧,“他人在哪里?”
被抓住的小个子男人惊得面目失色,他实在是说不出一句话来,牙齿都在打颤。
“这还用问么,你那二叔定然是跑了。”苍鹤道长赶到,硬生生挤出这一句,面色也很难看,他瞪着地上那个满面血污的废物,恨不得上去踩上两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必是这个废物在开门的时候让那疯子跑了出来!他刚刚得到消息,就已经四处搜索过,整个花园都不见人影,一定是已跑了出去!
“不用多说,快追!”咬牙切齿的欧阳啸天狠狠跺脚。
地上的人还有呼吸,却没有人顾得上他,他只能这样躺在地上,直到大夫赶来,这最少需要半个时辰。
商容就要追出去,唐悦突然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他实在是心急如焚,可是低头的一瞬间,却看见唐悦的眼神。
那种眼神很奇怪,奇怪到他心里起了一种莫名的预感。
“集合大家快去搜查!这里还有唐家堡的每一个院子,务必要把那个疯子找出来!”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