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金斯点到为止,他的行为本就触犯了约定,贸然引起帝国女王的愤怒显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东西已经带到,他的任务便完成了。
主教离开之后,玛格丽的视线从那件黑色披风上移开,落在御医身上。
只一眼,御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行礼后告退。
一时间,这里这剩下她与艾伯特。
“陛下。”艾伯特撑着手杖,“下毒者的身份……”
玛格丽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
艾伯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陛下,您……”
“蛋呢?”玛格丽的声音极其沙哑,像是被无数的利器撕裂,但即使苦涩与咸腥翻涌直上,她仍然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艾伯特没听懂她的话。
“别装了。”玛格丽护着小腹,“龙蛋呢?”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呕血。
“姐姐,你……”
“艾伯特·加仑。我最后再问一遍,龙蛋呢?”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龙,伊莉亚?她怎么了?”
“别装了。你不是想用龙蛋交换你朋友的下落吗?”玛格丽的手攥入锦被。
艾伯特终于从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明白了她的意思。
“伊莉亚生下了龙蛋,而她的蛋被人偷走了,你怀疑是我?”青年一字一顿说出他的推断。
“能打开地宫石门的只有三个人!”玛格丽的声音狰狞地要滴出血,“你,我,切尔西。切尔西早就已经不在意这个国家!”
艾伯特皱眉,此刻的玛格丽似乎陷入了某种癫狂。
他的视线移动到那个浸湿的黑色披风上,尽管玛格丽的视线只在它上面停留了一瞬,了解姐姐的艾伯特还是看到了一些不该属于女王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忘记了父王的话,若家人之间失去信任,国家也会因此动摇。”
“我没有不信任你。”玛格丽道,“若是我有意处决你,就不会留你私下谈论这件事!把龙蛋交出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你的那个朋友,琴岛的格里芬·蒂奇,我没有杀他。艾德里安带走的只是他的头发,不是他的头颅。”
“我知道。”艾伯特说。
玛格丽一顿,她放在小腹上的手动了动,好像是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艾伯特冷静了下来,玛格丽刚刚被人投毒,又在苏醒之后被一件奇怪的黑色长袍动摇了心绪,她会有情绪波动十分正常。
龙蛋失踪这种事情,放在他身上他也会自乱阵脚,龙是帝国的底蕴,有着复杂魔法的保护,发生龙蛋失窃这样的事情确实匪夷所思。
“你……”玛格丽有一丝的迷乱,体内的余毒似乎在作乱,她的头疼痛起来,接着小腹也绞疼起来,子宫里孕育的生命变得不安。
艾伯特却没能察觉这一瞬间的变化,他继续道:“因为我相信我的姐姐绝对不会是人滥杀无辜的人,她加冕十年,虽然治国铁血手段,但却始终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格里芬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来到阿兰尼,与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他早就是一个阿兰尼人而不是碎心群岛的蒂奇。姐姐你一清二楚,所以才放心让一个留着叛逆者家族血液的人来负责建立和管理帝国情报系统,若你不信任他,像这样的东西交到一个外人手里,将亲手向加仑帝国的命脉拱手相送。”
小腹的绞痛越来越清晰,马格利的思绪一阵混乱,接着一阵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毒素通过她影响到了腹中的胎儿,现在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根本听不清艾伯特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感觉腹中的孩子在呢喃低语,说它好疼。
是的,她好疼。
一时间,玛格丽失去了意识,向一侧软道。
艾伯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冲刺上前,想要扶住姐姐,却因为没有了支撑残腿无力,倒在地上。
……
“我又看不到小乔治了。”安娜皱着眉头,四下寻找那个喜欢坐在她肩头的身影。
她摸了又摸,非常确定此刻两个肩膀上都空荡荡的。
这让安娜十分不开心。
厄琉西斯轻轻摇头,伸手提起坐在自己右侧肩膀上的小魂灵,拉着安娜的手,将他放在安娜的掌心。
“在这里。”
安娜低头看。
手里空空的,小乔治是灵魂,也没有重量,她看不见他就什么都感觉不到,这种感觉十分可怕。
“我……看不见。”她失落地说。
厄琉西斯知道,这是安娜尸语者力量正在消散的象征。
不知道那位存在的真实身份,他也无力干预。
天使轻轻抚摸安娜的头发,借以安慰她的不安。
也就是这一瞬间,安娜的手腕传来灼烧感,那种疼痛一瞬间占据了她的大脑。
“啊——”她不由得尖叫出声,露出痛苦的表情。
“安娜。”厄琉西斯脸色一变,“怎么了?”
安娜捂着手腕,衔尾蛇飞速转动着,她只感觉到疼,听到厄琉西斯的问题,女孩断断续续地回答:“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破坏。”
从安娜视野消失的小乔治此刻飞了起来,在看到那飞速旋转的衔尾蛇手环时,他轻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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