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被蓝布包裹的一沓钱。都是十元五十元的票子,加起来正好一千块。
“大成,你到底想干什么?”金满仓怒斥道。
“干什么?”金大成转过身,猛然将钱甩到金满仓和钱凤的身上,“来看看你们卖孙女的钱,来问问你们到底是人还是畜生!”
“混账!”金满仓勃然大怒,举起旱烟袋就要教训儿子。
这一次,以往任打任骂的儿子完全变了个样子,一把抓住他的旱烟袋,当场折成两段,狠狠丢在地上,菜刀指着金满仓夫妻,厉声道:“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是不是?莹莹是我的女儿,你们的亲孙女。你们怎么就忍心那么对她,还把她卖给人贩子?!”
“你们知不知道那都是群什么样的畜生?!”
“就因为她不是男孩,你们就能狠下心?”
“男孩就那么重要,女孩就不是人吗!”
金大成越说越怒,脸颊脖颈涨得通红,额角鼓起青筋,整个人都因愤怒发抖。
“从莹莹落地,她吃的用的穿的,哪样不是我和春赚来的?是,你们帮忙照顾,可她是你们的亲孙女,这点亲情都做不到吗?”
“退一万步,我和春给你们的养老钱,村里算是数一数二,你们就能那么狠心,把我的闺女不当人看?”
“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你们bi着春,bi着我,说什么没儿子就是不孝,不听老人话就别进家门。你们光想着儿女孝顺,想过你们是怎么对儿女,对孙女的吗!”
金大成将满腔愤怒倾泻而出,双眼爬满血丝,五官扭曲狰狞。金满仓和钱凤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加上害怕,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
一口气吼出心中的愤怒,金大成忽然感到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
金莹已经没了,无论他做什么都不可能再活过来。眼前两人是他的父母,他气,他怒,他恨,他恨不能当场将一切了结!
菜刀握在手里,只要挥下去,就能将怨恨和愤怒发泄出去。
他几乎就要这么做,金莹的声音忽然传来,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仰头看着他,道:“爸爸,不要。”
她回来的目的是救出自己的父亲,不让他化成厉鬼,不让他失去三魂六魄。金满仓和钱凤卖掉她,是间接害死她的凶手,因果系在她的身上,不应该让父亲来背。
借着灯光,金满仓和钱凤看清金莹的样子,都是大吃一惊,仓皇失措之下,先后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身。
金莹越过两人身边,黑气顺着手指涌出,缠绕上他们的脖颈,顺着口鼻涌入他们的体内。
自今往后,直到他们死,都会被病痛和噩梦缠绕,但不会陷入疯癫,只能清醒地承受这一切。
“爸爸,咱们走吧。”金莹仰头看向金大成,伸出青灰色的小手。
金大成丢掉菜刀,正准备弯腰抱起女儿,忽然又想起什么,让金莹稍等一下,回身取来纸笔,将金满仓和钱凤所做的事如数写出来,还拉着两人按下手印。随后捡起地上的钞票,一千块不多不少,和写满字的纸放在一起。
做好这一切,金大成抱起金莹,拄着拐杖,越过被黑气缠绕无法动弹的金满仓和钱凤,一步一步走出家门,再也没有回头。
隔日,镇上的警察局接到电话,干警迅速来到金家村,找到金大成留下的证据,抓获参与人口贩卖的全部人员。
在金满仓和钱凤被押上警车时,有村民奇怪金大成去了哪里。还有夜里出现的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金莹,也是压在众人心头的一块大石。
对此,警察也是毫无线索,直至半个月后,才在一处山坳里找到金大成的尸体。
从现场判断,他是从悬崖上坠落而亡,死时并不痛苦,脸上还带着笑。
他身边没有拐杖,怀里紧紧抱着一具孩童的尸骨,样子辨认不出,仅能从布裙和凉鞋推断,她就是失踪许久的金莹。
黄粱客栈中,颜珋同青衣判官对面而坐。
判官点亮引魂灯,金大成和金莹的魂体出现在颜珋面前,向他弯腰行礼。
“此间事了,只是你身上沾染血气,仍需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