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人家商量一番,让家里的小儿子去找金大成。
论金家上下,真能护住金莹,对她有感情的就剩下这个亲爸。奈何金大成断了一条腿,人变得一蹶不振,整日里酗酒,能护住孩子的时候实在有限。
村人找了一圈,连村子外边都找遍了,始终没找到金莹的身影。
钱凤被送回家,金满仓恰好背着一只麻袋回来。听到村人的转述,立刻“勃然大怒”,抬手就要打钱凤。
按照商量好的,钱凤开始寻死觅活,整个家里混乱一片,再没人质疑金莹的失踪是否和两人有关。
金大成被人找回来,原本还醉醺醺的样子,听到女儿不见了,整个人一激灵,立刻清醒过来。
“大成,再去附近找找。六岁的孩子,说不准就藏在哪片草稞子里。”
金大成摇摇头,推开村人,拄着拐杖直奔村头的小卖铺,打电话报警。
他这番举动提醒了村人,众人纷纷说,到底是出去见过世面的,哪怕整天喝酒,遇事也能有章程。
“这下好了,孩子一定能找回来。”
村人的安慰听在金满仓夫妻的耳朵里,无异于一声惊雷。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火烧火燎,七上八下,异常不踏实。
调查工作持续数日,除了金莹失踪未归,邻村也传出有孩子和年轻姑娘不见的消息。综合种种线索,警察合理怀疑,金莹很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
暂时没人疑心金满仓夫妻,就现有的证据所指,都在努力追查这伙人贩子的下落。
接下去数月,金莹始终没有消息。
金大成不再酗酒,不顾金麻仓和钱凤的阻拦,拖着一条断腿,带上几件衣服和赔偿款,就要出去寻找女儿。
“人被拐走,你去哪里找?”钱凤拦着金大成,死活不让他出门,“这些钱你不能用,这都是将来给你娶媳fu生儿子的,浪费在一个丫头片子身上不值得!”
“妈!”金大成满脸不可置信,怒声道,“这是春的命,我的一条腿!用这钱再娶?我是人,不是畜生!”
“胡说八道!”金满仓走进院门,刚好听到这番话,抄起旱烟袋就朝金大成砸了过去。
金大成腿脚不利索,又被钱凤拽着,根本躲不开,脑门上立刻青紫一片。
“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丫头片子丢了有警察,你拖着一条腿能干什么?”金满仓收起旱烟袋,呵斥道,“等过些日子,让人给你寻一门亲事,咱家不能在你这茬绝后!”
金大成拗不过金满仓和钱凤,到底被关在家里。
他整日里担心金莹,金满仓和钱凤却开始张罗他的亲事,连续找了几户人家,却都不十分满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满村传开风言风语,说是这老两口眼高于顶,也不看看金大成现在是什么条件。
“他是有几个钱,可坐吃山空,人又是个瘸子,亲娘还是个刁钻xing子,哪家好姑娘乐意跟他?”
“当初娶到王春,就是烧了高香。”
“那老钱婆还不满意呢。”
女人们聚在一起八卦,说着说着,就说到金莹失踪的事情上。
过去大半年时间,小姑娘还是没有丁点消息,倒是邻村有户人家闹出来,先前被拐走的女子,是被叔伯兄弟给骗了,打晕卖给人贩子。
“那姑娘机灵,又做惯农活,有一把子力气,趁着在镇上倒车,跳窗跑出来,被人给救了。”
“可惜那伙人没抓着。”
“跑不远,没听新闻在报,说是有什么行动,不少人都给抓起来,最少也得判十年。”
女人们在村尾八卦,金大成没法走出家门,只能守着当初打工买来的电视机,每天看新闻,希望能看到相关消息。
半个月后,忽然有警察登门,让金大成去认人。
“找到我闺女了?找到了?”金大成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重复相同的字眼。
警察看着他,眼中带着怜悯,yu言又止,并未给他期望中的答案。
直至被带到镇上,金大成才知道这种沉默代表着什么。
金莹的确找到了,穿着他买的布裙和凉鞋,静静地躺在白布下。小脸枯瘦青紫,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