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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朵本不想拖三水下水,但凭她一人之力难以成事,她将自己的计划跟三水详细讲述了一遍,三水越听嘴巴张得越大,她最后说道:“你只需像上次那样炸完就跑,若是被人发现,就推说是我看沈江不顺眼,勒令你炸的,你反抗不了。”
    三水瞪大双眼,飞速看了外面一眼,压低声音吼道:“你疯了吗二小姐,你为了救顾怀衍的命连自个儿的命都不要了?”
    云朵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自个儿的命还是重要的,眼下顾怀衍在军师那处谋职,他跑了怪不到咱们头上。”
    三水皱眉,质疑道:“万一中途露了马脚怎么办?”
    云朵沉吟道:“所以我会计划好每一个步骤,你不用担心,就算露出马脚也是我自行承担,与你无关。”
    三水不悦地说:“你这是什么话,我还怕你连累不成,我早就说过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跟我算那么清干嘛!”他又叹了口气,“只是我这样做感觉有些对不起铁哥。”
    云朵抿了抿唇,她倒是把这点疏忽了,她与三水交好,邬铁同样也是三水的兄弟,这么做的确太为难三水了。
    三水看出云朵心生犹豫,摆摆手说:“罢了罢了,我不想你勉强嫁给铁哥,也不忍心顾怀衍就这么死了,这个忙我帮了。”
    云朵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真诚地说:“谢谢你,三水。”
    三水不自在地“嗯”了一声,又问她:“为什么这么帮他?”
    云朵迟疑了一瞬,敛眸说道:“他……救过我的命。”
    三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道:“那是因你先救过他的命,你不帮他疗伤他早死了。”
    云朵摇摇头,眼神坚定,说道:“不一样,我救他只是顺手之举,于我没有半点损失,他却是实打实地挨了赵子玉一刀。”
    更何况,他为了兑现对她的承诺还默默做了许多事。
    三水撇撇嘴,脱口而出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你有意于他。”
    云朵一愣,自知表现的太过明显,旁人都瞧出了她的心思。
    她笑了笑,三水连命都愿意给她,她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呢?
    她承认道:“是,我是有意于他,所以我希望他能过得好一点,至少不要像我一样困在山上,终日提心吊胆,为生计发愁。”
    三水重重叹息一声,心里没了顾虑,既然云朵想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他就助她一臂之力吧。
    他问:“什么时候动手?”
    云朵又看了外面一眼,小声说:“不急,计划里还有一环我没想好对策。”
    “哪一环?”
    云朵分析道:“偷图不难,但图一旦丢失很容易被人察觉,若是临时变更防守方案,图就白偷了,但如果不偷图,现场誊抄一份,时间估计又不太够,思来想去,最好的法子就是换一张假图掩人耳目,可我不知道岗哨图长什么样子。”
    三水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他看了云朵一眼,慢吞吞地说:“我知道。”
    云朵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会知道?”
    三水挠挠头,回忆说:“去年年初李天头领不是安排过我巡夜吗,我那时看过岗哨图。”
    云朵震惊过后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笑,如此,正好。
    第40章 诀别 “不要那么快忘了我……”……
    正月十八, 沈江带着手下去了西和县渡口收取过往船只的“过路费”,不在山中。
    云朵躲在沈江家院墙外,到了约定的时辰, 沈江家后院传来一阵爆竹声, 接着就是各种慌乱的惊叫声。
    云朵悄无声息攀上墙头, 眼见着院里的小喽啰寻声去了后院,可东厢房外的两个守卫困惑地对望一眼,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后院响起泼妇骂街般的声音:“你们赶紧追, 老娘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又来炸老娘的茅厕!”
    云朵一听就知道是沈江的媳妇儿魏大嫂,这魏大嫂是擎苍寨鼎鼎有名的母老虎,性格泼辣,口无遮拦, 平日没人敢招惹她。
    魏大嫂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快多找些人来把这些脏东西给老娘清理干净!”
    云朵看见有小喽啰从后院慌慌张张到前院来找人帮忙,可前院只剩两个东厢房守卫,小喽啰上前说了句什么, 看样子是要他们搭把手,两人却犹豫地摆了摆手,云朵心里不免有些急躁,额上渗出一层薄汗。
    正不知如何是好, 后院又响起魏大嫂的嚎叫声:“着火了, 快来人!快救火!老娘的房子要烧着了!”
    云朵特意嘱咐过三水炸茅厕的时候,顺便把柴房点了,这样能争取更多时间。
    这下两个守卫站不住了,跟着小喽啰匆匆去了后院,云朵见时机成熟,三两下翻下墙进到院里,沿着墙根飞速窜到东厢房门前, 推门挤了进去。
    沈江落草前也念过几年书,东厢房被用作了书房,云朵在案桌书架上一一翻找过去,耳朵不忘监听外间动静,心里祈祷着岗哨图千万别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
    幸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云朵便在书架上的一个锦盒中发现了装在信封里的岗哨图。
    这些年来擎苍寨一直太平无事,想必沈江也放松了警惕,并未花心思将岗哨图妥善收好,他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人会寻到他这里盗图。
    云朵将怀中备好的假图放进信封,假图是她根据三水的描述自己绘的,图上暗哨的路线是胡乱拟造的,但不仔细看一时也难以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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