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凯扶着才做好孕检的妻子从医院电梯出来, 就看到几个警察和医生护士拥着一个担架床急匆匆跑过。他抬头就看到那个女孩满是血迹却又十分苍白的脸。
那竟然是许柔。
“怎么了?”钱娇问出神的丈夫。
“没什么。”潘凯笑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来工作上有点事,得回公司一趟。”
“那你先去吧, 我自己回去。”
“好的, ”潘凯把装孕检资料的袋子递给妻子,“我忙完就回来。”
灯光炽亮的急诊室。
“轻微脱水, 软组织挫伤,但是惊吓过度。她需要好好休息。”瞿医生取下听诊器, 看向守在旁边的尉迟星和郭元天,“你们俩还好?”
“我没问题。”郭元天抢先回答, 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挺起胸膛,让制服更加帅气。
尉迟星陡然松一口气, 靠向柱子,紧绷的神经骤然懈下来, 脸上难得露出疲惫的神色。
“那个, 那个——”旁边的小护士小心翼翼地指指尉迟星的手。由于尉迟星曾经的黑脸历史,她到现在还是有点怕他。
尉迟星戴着黑色手套,但是很明显他的右手手套都快湿透了,不是水, 是血。
“快点, ”瞿医生一看就皱起眉头,拿剪刀帮他脱手套,“手伤了你不知道?”
“没注意。”尉迟星说。他的确没有注意到, 反正右手之前神经受损,痛感也不明显。
还好,拆开手套发现尉迟的手只是被划了一条口子, 现在已经开始结痂。
瞿医生转身去拿药,郭元天立即上,“你今天啥时候下班——”
瞿医生瞪了他一眼,转身推门进“仅医护人员通行”的走道。
郭元天喜形于色地回来,哼着歌,简直眉飞色舞,开心得都找不到北了,“哈!她瞪我了!她终于又瞪我了!真想听她再骂我!再接再厉!认真工作的男人就是最帅的!加油郭元天!”他给自己打气。
尉迟星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郭元天,这位男士已经嘚瑟得快要当场跳踢踏舞,但注意到憔悴的许柔,他还是咳嗽咳嗽,老老实实地安分下来,不再作妖。
……
时间就这么从匆匆过去。
郭元天靠在尉迟星肩头睡醒,看时间已经是午夜三点。
“嘶,脖子睡扭了。”郭元天僵硬地坐直,活动活动肩膀,身上盖的是瞿医生下班时拿过来的毯子。
“回去吧。这边没事。”尉迟星递了一瓶水给他。
“谢谢。”郭元天打了个哈欠,随意地说道,“我不回去。”
“瞿医生已经下班了。”尉迟星提醒他。
“我知道啊,你不还在这里等着嘛。”郭元天喝口水,眯眯眼睛,“我要是回去了,你可就没证人了。”
“我要什么证人?”尉迟星觉得莫名其妙。
“上周立交桥遇袭,这周玉米地抓犯人——许柔还躺这儿了,你当我傻白甜?”郭元天虽然睡眼惺忪,但是表情却明摆写着——尉迟星和许柔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可能有生命危险,“万一我回去,你这边又出啥问题,我结婚时候伴郎到哪儿去找啊?”
“嗨。”尉迟星百感交集,他不是一个习惯于情绪外露的人,虽然一时心头冒出很多想法,但片刻后,他却只选择当中最简朴的一句,问道,“你要结婚了?”
“当然要结婚啊,开玩笑,我看到咱们瞿医生的第一眼,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我都算过命了,先生说我八十岁之前肯定能结婚。”郭元天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
“八十岁?”尉迟星蹙眉,想确定一下他没听错。
“对,”郭元天拍拍他的肩膀,商量道,“这个当伴郎呢,是得未婚的。所以你到时候注意一下,别结婚。总之没关系的,我比你大,我比你先结婚也是理所应当的。”
“……”尉迟星把小护士给的颈枕递给他,“别说胡话了,再睡会吧。”
……
早上七点。
一夜未睡的尉迟星等到了一个人——派出所陈警官。“许柔这好些了吗?”
“还行。你怎么来了?”尉迟星示意他小点声,然而许柔还是被吵醒了。
“有消息了?牛旺成招了?”她起身就要下床。
尉迟星立即按住许柔的手,“别动,你在打吊瓶。”
许柔一脸急迫,“他承认了吧?他杀了我妹妹,他亲口说的!”
这最后一句话出来,郭元天满脸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许柔竟然会牵扯进杀人案里。作为八卦天才,他确实探查到很多消息,连许柔的闺蜜叫周圆圆都知道了,但是他没料到许柔不是独生子,还有个妹妹,一个未成年就夭折的妹妹。
尉迟星无奈,只能看着老陈,“老陈,现在什么个情况?”
“我的确是特意过来说这事儿的。”陈警官咳嗽了一声,看着许柔,“牛旺成招了,杀人案。许柔你立功了。”
许柔眼睛一亮,脸上出现了似悲伤又似欣喜的表情。
“但是,他杀的人不是许灿。”这是陈警官的后半句。关于许灿,陈警官也一清二楚。
许柔愣住,然后脸上出现了古怪的笑容,“这不可能的。”
“真不是你妹妹。”陈警官强调。
许柔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表情从不可置信到五味杂陈。“不可能啊,你们搞错了。他掐着我的脖子,问我跟许灿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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