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帮顾笙整理好仪容时，顾嘉阳已经恢复成正人君子的模样，退后几步，他衣着整齐，细碎的刘海垂下，半遮住眼帘。
    顾笙还微微喘息着，两个面对面，倒是一点都不看不出不久之前刚刚发生过什么。
    她后知后觉有了些微羞耻的情绪，这是公众场所，虽然之前也不是没有当众试过塞跳蛋，但当时跟陆文星刚断掉，不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她可能会难受很久。
    在一起大半年，真的分开倒也没有那么洒脱。
    提到陆文星，顾笙微微失神：她最近似乎注意力很少放在他身上了。
    掏出手机，滑动屏幕，手指轻点，这家伙的消息从没断过，只是她前阵子嫌烦，加上他下药事件，存心想冷一阵子，就直接设置了消息不提示选项。
    视线停留在聊天界面许久，最近一条消息来自两个小时前：“笙笙，你很喜欢的一个演员的电影最近上映了，要不要一起去看？”
    小心翼翼的，似乎习惯了她不回复，也没有再多做纠缠。
    再往上，都是一些细碎简单的话，只是单纯想找她聊天一般，就连云朵的形状像只兔子，都会特地拍下来发给她。
    越往上，语气越活泼，越往下，意识到她不想搭理他之后，就只剩下一些试探的问句和可爱的表情包了。
    顾笙的心渐渐软下来，改了消息设置。
    退出陆文星的聊天窗口，点开言和的未读微信。他比陆文星安静很多，敏感察觉到她逐渐疏远的态度后就不再私聊，只偶尔在叁人群中活跃。
    奇怪的是，十分钟前，他发过来一条消息。
    【危险分子：有空吗？我有事想跟你说，很重要。】
    重要的事情？顾笙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顾嘉阳突然打断她的思绪，身子前倾，整个人凑了过来。
    “啊？”顾笙一惊，手忙脚乱关掉手机屏幕。
    “……”顾嘉阳没说话，只盯着她的动作，舌尖顶了顶后槽牙。
    他有些不爽，顶着陌生人的身份，她的态度就很暧昧，亲近的时候就软乎乎贴过来，伺候完了瞬间换了副模样，颇有点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感觉。
    甚至手机消息都要避开他，至少作为哥哥时，顾嘉阳永远都体会不到这种落差感——他永远是最重要的。
    不满的时候自然要表现出来，不然对方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在意？
    顺势亲了亲她的侧脸，在顾笙脸微微泛红，东张西望想知道有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时，顾嘉阳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
    “怎么了吗？”她有些不习惯。
    “刘海遮住眼睛了，”他垂眸看她，语气很淡，“帮我拨一下。”
    “噢，好。”她很听话，拉开一点距离，伸手帮他理了理头发。
    漆黑如墨的眼眸很快显露出来，里面却闪烁着莫名的光，带着丝丝强势和占有欲。就当顾笙以为是自己想多时，他扶住了她的肩膀，不允许她转身就这样离去。
    “我还有事。”她这样解释，言和在找她，再不回去也不知道他的性子会不会一直待在她教室门口等着。
    “哦，”顾嘉阳反问，“所以呢？”
    “我要回教室啦！”她推了推他，纹丝不动，没有推开。
    顾嘉阳险些被她气笑了，伸手狠狠捏了捏她的脸蛋，等她快要感觉到疼痛时又松掉力度。
    “负心女，”他哼了一声，“走吧。”
    说完果然放开束缚，退后几步。
    “那拜拜~”顾笙将手机放回口袋，转身打算离去。
    走开几步，她想到了什么，再回头时，却见顾嘉阳正弯腰将她之前坐过的椅子扶正，摆好位置后抬眼看她，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傻愣着干什么？”他语气冷淡。
    “噢，我是想问，”顾笙解释，“你兼职的话，午休快结束要上课了，要不要……一起回教学楼？”
    顺便了解下他到底在哪个年级哪个班。
    “哼，”他嗤笑，“管那么多。”
    “再不走，你的小情人就该不耐烦了。”
    说罢，他已经背过身去，抬起一只手朝上挥了挥：“拜拜，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