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非眼睛望着天,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楚喻蹲下身,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凑近了看铁皮桶里的鱼。
“差不多有人小手臂长了!”
魏光磊很有经验,“熬鱼汤都能熬一锅了。”
他又问,“你跟陆哥呢,钓了几条了?”
楚喻不知道怎么回了。
难道他要说,我们刚刚谈情说爱去了,连钩上的鱼饵还在不在都不知道?
他还要脸的!
随意拍拍外套被溅上的水,魏光磊不等楚喻回答,就信心满满地重新钩上饵,把钩抛了出去。
祝知非站在一边,扶扶眼镜,突然扯着嗓子开始大声唱歌,在安静的河边显得十分洪亮。
魏光磊抬脚就是踹,笑骂,“你他妈想找捶呢,把鱼吓跑了还喝不喝汤了?”
祝知非大笑,“我这不是增加你科学钓鱼的难度嘛!”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直接玩笑着扭打起来。
楚喻转过头,看着远远坐着的陆时,朝手心哈了哈气,又快步走了回去。
不就是谈恋爱吗,说的像是谁不会一样。
日,我还真不会。
楚喻挨着陆时坐下,“石头钓了很大一条鱼起来,说明天熬——”
陆时的手忽然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熬什么?”
楚喻手动也不敢动,“熬、熬鱼汤。”
垂眸看着楚喻,陆时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耳垂,“冷不冷。”
跟被蛊惑了一样,楚喻点点下巴,“……冷。”
没一会儿,尚且带着温热的外套就披在了他身上。
裹着陆时的外套,楚喻觉得自己被对方的气息罩得严严密密。
谁都没心思去看到底有没有鱼上钩,楚喻甚至觉得,就这么坐在一起,也挺好的。
夜钓活动持续到了凌晨一点。
远远的,魏光磊提着嗓门喊,“陆哥,小少爷,撤了撤了,回去睡觉了!”
楚喻原本正打瞌睡,突然被叫醒,还有点懵。
陆时已经把鱼竿收好了,递到楚喻手里。
两人起身,沿着河堤往前走,楚喻不太清醒,脚下滑了一下。
他自己没在意,反倒是陆时马上停下来,一手拿鱼竿、提铁皮小桶,另一只手往后,“牵着。”
楚喻想说,我自己专心点儿走路就行,真不用牵。
但动了动嘴唇,话没说出来,手先搭了上去。
陆时的手干燥又温暖,牵着很舒服。
楚喻看陆时的背影,心想,大概……这就是谈恋爱吧?
比如,先牵个手。
四个人汇合,陆时的手也没松开。
光线暗,魏光磊和祝知非都没注意到,见陆时提着的铁皮桶是空的,大笑,“陆哥你也有失手的时候!”
暗处,陆时指腹在楚喻手背上打着圈儿地揉弄,他没有争辩,“嗯,走了。”
回到陆时家里,楚喻先冲了个热水澡。等他穿着拖鞋进到卧室时,陆时正坐在床上,耳朵里chā着白色耳机,看他的神情,应该是在听电话录音。
因为只开了床头灯,灯下的陆时就不当让的成了视线的焦点。
他细碎的头发自然垂落,睫毛被灯光照出yin影,长腿一边屈着一边伸直,懒懒散散的模样。
楚喻靠着门框,纠结,才在一起就睡一张床,这发展是不是太快了?
不对,他们没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躺一张床了。
这应该怎么算?
陆时见楚喻立在门口,一直没进来,往床边让了让,“不上来?”他又慢着语调加了三个字,“男朋友。”
见楚喻眼睛都睁圆了,陆时勾起唇角,“嗯,熟悉一下这个称呼。”
趿着拖鞋到床边,楚喻爬上床,迅速钻进被窝里,也挑衅地说了句,“该睡觉了,男朋友。”
等陆时朝他看过来,楚喻得意地抬抬下巴,“我也要熟悉熟悉这个称呼!”
楚喻原本以为,自己成功步入了早恋的行列,晚上必然会兴奋的睡不着觉。但现实出乎他的意料——他几乎是刚闭上眼,就睡着了。
然后半夜被饿醒了。
喉口的烧灼感让他难受,脊背像是窜着火,他动了动,发现自己正挨着陆时——不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