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好奇过,想要出门一探究竟,校长马上就把我拦住了。可我每天晚上都会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哼哼,一直到早上四点左右才消停。我问过校长这件事,他却告诉我可能是哪位老师在看电视剧。但直觉告诉我,事情没这么简单。”
郑云峰呼吸沉重,浓云积攒在他的眉心不散,“昨天晚上,声音依旧是晚上10点开始,但不到两个小时,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你没有出门查看?”于景询问道。
郑云峰苦恼摇头,“我出不去。一开始,校长还有耐心给我编谎话,到后来,晚上直接就把我的门锁了。”
他其实可以辞职走人的,但身为一名老师,他还是想把这些孩子教好,因为不管身体是否残缺,他们都是人,都拥有学习知识的权利。
更何况,他不放心就这么走了,这所学校从里到外都透着古怪,他要是走了,这些孩子该怎么办?
于景疑心,郭栋是怎么掌握老师的一举一动的?
他继续对郑云峰问道:“你说你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但为什么警方到达现场后,你不在?”
郑云峰再摸了摸自己疼痛发烫的后颈,“今天早上,校长照例打开我的房间的锁,我趁他不注意,直接冲出了房间,跑向那间教室,才发现已经出事了。本来我想拦着校长和其他老师进去的,但校长打晕了我,把我关在杂物间,我一直到晚上才醒过来。”
他看着面前的警察,急切说道:“警察,莎莎……是真的死了吗?”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孩子突然就这么离开了,还是以这种方式离去,他真的感觉无能为力。
他留在这里,就是为了保护这些孩子,但到头来,他什么都做不到。
于景没时间同他一起伤感,追问道:“关于本案的死者,你是否有了解?”
郑云峰擦掉自己的眼泪,“莎莎吗?”
他想了想,点头说道:“我看得出来,莎莎是个很喜欢学习、积极上进的好女孩,所以自从我来到这个学校,就一直想帮助她,说不定她将来大有出息。可和她相处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她好像看得见,明明她在学校的档案,登记是意外导致的失明。”
他有几次偷看到池莎莎在周围没有人的时候,遇到阻碍,是直接避开的。
当时他就不明白既然是个正常人,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待着?
“池莎莎的弟弟,池阳阳,你知道多少?”于景拿出池阳阳的照片,放在郑云峰面前。
目前福安小学的嫌疑很大,池绪和柯清清都在审讯室里问话,所以他请来了一位心理咨询师暂时照顾一下池阳阳,不过听说池阳阳还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郑云峰摇头,“不了解,我是教盲文的,这些心理障碍的孩子,我没什么接触,而且阳阳除了跟着他的姐姐,不允许其他人靠近。”
“你是教盲文的?”于景回想起来早上他看见保安烧了很多纸,上面都是盲文,队里的人都看不懂,“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
郑云峰有些惊讶,“能帮我当然会帮,但是我能帮什么忙?”
于景立即给物证科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方知书的声音,“喂,你想清楚了?这么快?”
“那些纸灰收集好了吗?”于景无视方知书的插科打诨。
方知书一听于景问的是正事,马上正经了起来,回答道:“纸灰完整的,我们尽力拼好了,但已经碎掉的那些,无力回天。我马上给你送上来。”
他一开门,就见楚理已经在门口等好了。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一笑。
楚理端着证物迅速跑上楼,交到了于队手上。
于景将纸灰的复印件放在郑云峰面前,“可以帮我们翻译吗?”
郑云峰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一支笔,马上帮警察翻译。
之前他没有帮到莎莎,现在做什么都不能让莎莎活过来了,但他每出一份力,说不定能帮助莎莎走得安心一些。
天色逐渐暗下,李永阳生死未卜,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杜峥跟着警员到处跑,脸色有些苍白,使不上劲儿地靠着路灯喘气。
“杜哥,我们歇会吧!”警员看他这样,实在不忍心。
杜峥摆手,“那年追查传|销窝点,我和头儿两翻两座山,面不改色。放心,快到派出所了,老杜我撑得住!”
一批人冲进派出所,民警还以为有人来砸场子,马上从位置上弹了起来,但见来人也出示了警员证,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们市局怎么来了?”
孟景宜从口袋里拿出照片递给民警,问道:“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民警研究了一会照片上的人,迟疑地摇了摇头,“要不我帮你们查查?”
但想到市局掌握全套的信息,市局都查不到,他们这个系统,应该也是没有的,他尴尬地笑了笑。
一名老民警从茶水间走了出来,看见桌上的照片,立即放下手里的保温杯,“嘶,这个人,我有点印象。”
杜峥眼睛一亮,询问道:“老同志,你记得他?他叫李永阳。”
“没错了!”老民警转身走到后面的档案柜,翻箱倒柜找了一遍,拿出了一份保证书,戴上老花眼镜看了一遍,确定道,“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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