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云捂着心口,平复自己的心情,听到警察的问题,起初还有些迷惑,仔细思考后,似乎确实有些怪异,“我之前晚上给陶天打电话,他总说在忙,但我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而且好像周围很吵,音乐声非常大,还有人叫酒。”
她本来只想要几百块钱买买新衣服,但听到这些声音,就以为陶天是出去挥霍了,控制不住就多要了一点。
“陶天最后一次接听你们的通话是什么时候?”于景追问。
黄建云拿出手机通讯记录,“上周日的晚上八点。他爸催他快点给五十万,结果陶天很不耐烦地要挂断电话,我好像还听到了一个女的让他赶紧跑。”
现在陶天和刘武的手机不知所踪,意味着他们会错过很多信息。
那些社交平台账号网侦已经在尽力恢复了,但都需要时间。
就目前的线索来看,陶天不管是作为秦玉堂的大号,还是自己的生活小号,都被粉丝关注着,账号后台的私信不断,但与他有联系的只有五个人。
而联系时间最早的账号地址就是出自曾冬兰的电脑IP。
曾冬兰用自己的账号私信陶天多次,但陶天一直没有答应,第一次松口后,曾冬兰就给他转了一万元。
虽然已经死无对证,但于景对比了陶天向他父母转账的日子,不难发现陶天第一次答应曾冬兰,就是在他父亲找他要十万元之后的没几天。
陶天在给父母转账十万元的时间,和他与这些女人不再联系的时间相差无几。
在中断了几个月之后,直到家里再次找他要五十万元,他又一次同意了曾冬兰的要求。
令于景感到疑惑的是,陶天为什么自己过得这么拮据,都需要靠卖|身赚钱了,却一直没有告诉父母,自己的处境如何。
还有,黄建云说她和陶天的最后一通电话中,一个女人叫陶天快跑,那个女人是谁?他们要躲什么人?
于景撇开外套,双手掐在腰上沉思,“晓阳,你看着现场,我回队里一趟。”
他大步向汽车走去,拿起对讲机说道:“杜峥,把和陶天有联系的几个女人带回局里。”
解剖室内,陆砚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沉静地站在铁床边,体会着死者生前的最后诉说。
“陆哥,检测结果出来了,刘武的指缝里找到了陶天的DNA,陶天该不会是刘武杀的吧?”林向黎将报告夹在纸板上,方便查看。
陆砚沉思,“刘武如果杀人,没必要毁尸,更不会把尸体埋在酒吧。”
一般来说,毁尸的目的,一是掩盖死者的身份,二是掩盖凶手在死者身上留下的痕迹。而这个案件中,刘武和陶天并没有直接冲突,陶天的面部保留完好,被损毁的只是生|殖|器。
刘武和陶天都有异性关系,他也检查过两个人的身体,括|约|肌正常,他们不太有同性倾向可能,所以单从目的上来说,他们之间关系达不到毁尸的必要。
通常罪犯埋藏尸体的地点会选择在他们认为的足够安全的地方,而晴雨酒吧对于刘武来说只是一个打工的地点,他在这里打工的时间并不长,在酒吧的地位又是最低的,这样的地方很难成为他的心理安全区。
所以他更倾向于真正埋尸的人,是绝对信任酒吧的。
要知道将那些水泥倒进坑里的动静不小,就凭一个刘武,很难做到。
“所以有很大可能。”陆砚转身来到另一张铁床前,看着刘武的尸体,“他不是凶手,但他确实是帮凶,他只是参与了把陶天拖到坑里这个环节?”
林向黎眼睛一亮,顺着陆砚的话说下去,“曾冬兰是女的,她的力气不大,所以才让刘武帮忙挪尸。但曾冬兰不相信刘武,背后偷袭他,将他一起埋了!”
他的嘴巴张得老大,按照这么说,刘武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倒霉蛋了?
陆砚微微颔首,但他愁云不展,这个案子还有很多捋不清的地方,比如曾冬兰和陶天又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于景那边怎么样了。
于景让人将四个女人分开审问,他毫不避讳地让她们知道其他三人今天也来了,但没有给她们机会通气,就带进了问询室。
四个女人一开始都在顾左右而言他。
直到于景让人告诉这些人,“嫖|娼的界定并不只针对男性,女性也同样适用。根据法律,卖|淫|嫖|娼|需要处10日以上15日以下的行政拘留,并作出罚款。但发现如果是组织|卖|淫|罪,情节严重的有十年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但如果配合警方,提供线索,警方会出具证明,帮你们减轻罪罚,可这个机会并不多,看你们怎么掌握了。”
四人对行政拘留并不在乎,但听到后半句,其中三人的脸色顿时大变,申辩自己没有组织这种活动,她们都只是秦玉堂的客人而已。
“我是通过兰姐认识的他,就只是花钱找找乐子,没干别的,也不知道他和这么人搞。”
“我就是个普通的有钱人,花钱包养小白脸,组织这种活动对我又没什么利益,我不会干的!”
“我……我是通过娟姐认识了兰姐,然后才知道的秦玉堂,你们有事,还是找他们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有一个人,镇定自若地坐着,完全不理会面前警察的威胁。
董爱娟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说道:“你们也都是基层工作者,坐到今天的位置也不容易,所以我劝你们赶紧放了我,我认识很多人,信不信能分分钟让你们卷铺盖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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