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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发恨,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舅父夺走他喜欢的人,如果他得不到谢花菱,他也不会让舅父得到。
    为此,他不惜捅出舅父独自隐瞒多年的秘密。
    晋玉祁说完这句话,终于得偿所愿地看见谢菱神情渐渐沉下来,葡萄似的眼睛幽黑地盯着他。
    但晋玉祁很快发现,谢菱并不是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害怕、不高兴,而只是纯粹地沉凝下来,视线也似乎根本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了别处。
    某个,他根本触及不到的别处。
    晋玉祁脱了手,看着轿子越走越远。
    直到拐过一个街角,谢菱忽然咬了咬牙:“停,今日不去贺府了。回去。”
    便由一个家丁去贺府送口信,说姑娘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赴约了,另外的人则把轿子又送回谢府。
    谢菱进府后,径直进了自己的屋子。
    她撕了张纸写下:“晋珐的事,是你干的?”
    写完,谢菱都懒得折了,直接拿了根银针,把那张纸用力戳在窗外的回廊上。
    谢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依旧无法平静。
    她几乎已经确定,就是那个人干的。
    否则,他怎么会突然地对她问起永昌伯,而且就那么凑巧,他问了没多久,晋珐就出了事。
    原本谢菱根本没这样想,但是晋玉祁竟然跑过来对她说,晋珐要向她提亲。
    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这神秘人究竟是谁?
    原先,谢菱以为他只是暗中在窥视着自己,现在看来却似乎并非如此。
    晋珐要亲自对她提亲,这事儿别说谢菱不知道,恐怕除了晋府的人,不会有人知道。
    但那个神秘人却提前得到了消息。
    他是永昌伯府的人?
    不,说不通。
    若他真的仅仅是永昌伯府中的人,之前又怎么会对太子的事情那么了解。
    究竟是什么人,能同时掌握太子和永昌伯府的信息?
    不对,不止这两人。
    谢菱忽然想到上一次,她为了躲避皇后的倾压,去找大理寺卿沈瑞宇,将麻烦包袱扔给了沈瑞宇。
    那一次,这个神秘人很不高兴。
    他明明一再地保证过,他不会再偷偷窥视谢菱,却依旧知道了谢菱去求助沈瑞宇的事。
    当时,谢菱以为他骗自己。可现在想想,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如果他的的确确没有再窥伺谢菱,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监视的,是沈瑞宇。
    疯了吧。
    谢菱摁紧太阳穴。沈瑞宇可是大理寺卿,皇帝都不敢随便得罪的存在。
    也许,谢菱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不仅仅是她谢府,而是京城所有的高门大户,都尽在这个人的掌控之中。
    谢菱本来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变态,不足为惧。现在却意识到,这人的能力大概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她以为她拴住的是一只狼狗,但现在才意识到,或许绳子另一头牵着的,其实是一头巨龙。
    谢菱忽然一阵后怕。
    她觉得自己胆子真大。她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啊?
    她重新打开窗户,有点后悔,想把那张纸收回来。
    但那根针已经不在了,窗台上放着一只小纸船。
    谢菱默然。
    她有点不想要了,可以退货吗。
    但她又不太敢退。
    只好把那纸船收回来,放在桌上。
    谢菱拆开纸船,上面写着:【你不喜欢他,他就不该肖想。我原本想打折他的腿。】
    谢菱一阵发晕。
    刚刚还因为意识到这人的强悍实力而有些怂怂的,这会儿看到这句话,又气得热血上头。
    她忍了又忍,终于是没忍住,提笔回信。
    “你太无理了!我不喜欢他,便自然会拒绝他。别人想什么是别人的事情,你怎么什么都要管啊?”
    她把这张纸卷起来,放到窗台上,一只灰色的鸽子咕咕叫着落下来,黑豆豆眼瞅了瞅她,叼起那个小小的纸卷,拍着翅膀飞走了。
    鸽子?谢菱干脆不关窗了,等着这只鸽子飞回来。
    果然没多久,它又回来了,脚上绑着一个轻巧的小竹篮。
    小篮子里,放了一只纸鹤,还有十几颗星星。
    谢菱把纸鹤剥开。
    【我知道了,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你可以不生气吗?】
    谢菱吐出一口气,心想,他最好下次不要。
    她闲得无聊,又把那些星星一只一只剥开。
    这人之前都不认得五角星,肯定以前是不会折的。她不过是给他送过一次,结果被他把五角星也学去了。
    那些五角星里,画的都是兔子,在草地上蹦蹦跳跳,各种神态,萌态可掬。
    倒没有再写什么别的。
    讨好之情溢于言表。
    谢菱轻轻地嗤笑一声,把纸船撕了,没写字的五角星倒是没撕,又原样叠好,收进锦囊里。
    她坐在桌边,无聊地拿了一张纸,一边剪窗花,一边在脑海里思索着。
    她几次试探那人的身份,他都不说,谢菱有一次直接问他是不是宦官,他也保持沉默。
    其实,这让谢菱更加倾向于相信这个猜测。
    谢菱当玉匣时,曾经在陪着沈瑞宇处理公务时,听他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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