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传话,二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可是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讲也很是无辜,因为他们并没有换什么锤子,甚至连什么时候丢失的锤子他们也是不知道的。所以问题也就来了,演武厅中的武器虽然哪一件都还算不错,可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甚至可以说只要你手里有好的铁石之类的,随便去镇上一家锻造厂都可以造的出来。既然如此,为何还会有人会偷走他的锤子呢?
又随便拿起了两件兵刃,钟罄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完颜永瑞有个习惯,但凡自己的兵刃都会在握手处刻上一只苍狼的图案,象征着勇猛,也代表着自己。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就不难理解盗走这锤子的人的动机了。
“恐怕你要小心了。”钟罄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完颜永瑞显得很是糊涂。
“有人要嫁祸于你,虽然方法和对象暂时我还不知道。”钟罄正色道。
现在完颜永瑞恐怕连吃惊的时间都没有了,因为他已听到了院内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从脚步声中完颜永瑞断定,来人定不在少数,那么多人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宅院,自然不能算什么好事。看来钟罄的推断有可能到了被验证的时候了。
打开了门,便一眼看到了大金国皇上的亲卫队长默罕,他是个对事情很认真的男人,认真到这辈子完颜永瑞似乎只从他的嘴里听到过两句话一句是是的,另一句是不行。他的命好像只为皇上而生,除了执行皇上指派的任务以外,他绝对会与皇上寸步不离的。
一张圣旨已递到了完颜永瑞的手里,他终于知道了钟罄所谓的栽赃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圣旨上已经明确表明,说有人用那柄锤子欲徒谋害皇上,幸好默罕护驾及时,才救了皇上一条命,只是皇上御书房外的一尊大石狮子,却被齐齐的打碎了头。
信上并没有对完颜永瑞多加指责,由此看出皇上还是比较理智的,并没有因一柄锤子而认定此事就是完颜永瑞所为,不过毕竟是自己的武器,总得给皇上个说法。
默罕还是在那里站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完颜永瑞半分,虽然是执行皇上指派的任务,但是他依旧没有说话,他有耐性等,等着当事人做出自己的决断。
“看来我必须跟你回去了。”完颜永瑞收起了圣旨。
“是的。”默罕道。
“可是我三位义弟的后事还没有办完,可否再容我半日。”完颜永瑞道。
“不行。”依旧是那么简练。
完颜永瑞叹了口气,他不想也不敢再与默罕争辩下去,因为若是从他口中再说出第二个不行后,结果就是对方开始用强了。所以他乖乖的跟在了侍卫队后面,离开了府邸。
本来钟罄是为完颜永瑞而来,但是当事人却被带走了,虽然未见圣旨上的内容,但他也明白定是盗走锤子之人所为的。只是自己现在该去做些什么却没了主意,因为在这里好像除了完颜永瑞他并不认识任何人,他本想一走了之,可是不知为什么却有些担心起完颜永瑞的安危,所以在院内来回踱了几遭之后,他又回到了演武厅内。
这次恐怕他即使想走也走不了了,因为分明他又听到了完颜永珠气势汹汹的声音,在院内吵着骂着要找钟罄,看来这算账的来的也是挺快的吗?钟罄冷笑着推开了门,十几个金人正在院子里与本宅的女主马伦发生着争执。
“叔叔,钟罄是令兄请来的客人,我绝不允许你擅自将他带走。”马伦发起怒来的时候也甚是可怕,与刚刚那知书达理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完颜永珠仗着人多根本就不给马伦面子,更何况在金人中女性地位本就十分低下,他将马伦往旁边一推,便走向了钟罄。
“哈哈,完颜永瑞已经完了,留下你这捡回来的雌鸡还想撑下门面吗?”完颜永珠嘴上毫不留德,数落起来被自己搡倒在地的马伦。
本来钟罄对这完颜永珠的态度就不甚好,现在又亲眼见他无理的欺辱女性,他二话不说就蹿向了前方,本来完颜永珠以为钟罄是来与自己搏命的,赶忙抽出了腰刀。可是却没想到钟罄在中途身形一转,径直奔向了马伦。
“嫂夫人,你还好吧,这没教养的畜生让我来教训。”见马伦额头处微青,钟罄知道应该是刚刚摔到时候所致,心里对完颜永珠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但完颜永珠对钟罄的骂声却是置若罔闻,他手一挥,手下的十几名金兵便将钟罄围裹在了中间。
“钟罄,这几位可都是从御林军中精挑细选出的精兵,我承认我一个人打不过你,但是你也得承认你打不过一群人。”完颜永珠又开始阴笑起来。
“无耻。”钟罄骂着,剑也已经入手,他很少主动拔剑的,虽然他的兵器并不是为取人性命而生,但剑就是剑,不论是什么剑,都代表着内心的愤怒。
现在愤怒已经化成了招式,钟罄的剑也已在包围圈中使出了十几招,完颜永珠说的似乎没有错,这些人的功夫确实不低,而且力气也是很多,每一次兵器相撞钟罄都能感觉到自己弧口被震的酥麻,原本想用剑加上内力吸取对方兵刃的,可是没想到在这几人身上却有些难以奏效,每次黏上兵器以后,都会被对方以蛮力硬生生的拉扯开来。又攻出了十五六招,钟罄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钟罄本就不是一个擅长打拖延战的人,而且他也深知自己的弱点,若是损耗内力过大,必将影响自己的生命安全。所以既然打不过,就只有逃了,想着,他使了个虚招,将对方逼出了丈外,紧接着脚下用力。腾空掠起,欲飞出人群。
可是这次他确实大意了,因为他忽视了外围的完颜永珠,只听他一声奸笑也是随身跃起,右手一抖,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就袭向了钟罄。
“石灰粉?”钟罄已嗅出了石灰粉的味道,虽然及时闭上了眼睛,但同时也失去了防备能力,身体落地后,马上又被那十几个金人围住了。
“上吧,把这钟罄给我绑回府。”完颜永珠吩咐道,明显这一阵他的面子算是找回来了。
钟罄看着自己身上一道道的绳索又开始苦笑了起来,貌似这金人真的喜欢用绳子绑人的,自打他来到这边已经连续被绑缚了两次了。虽然马伦还在努力的制止着完颜永珠,但一个妇人家确实没有多大作用,一次次的她又被推开了。
然后钟罄就被带到了完颜永珠的府邸,被人推搡着就进了完颜永珠的会客厅,随即那几位负责押解的金兵把钟罄按倒在地,便转身关好门离开了。
钟罄咬着牙趴在这冰冷的地板上,心里不住的咒骂起了这完颜永珠,虽然心里不爽,但他也明白对于自己这只是受苦的开始,像完颜永珠这种人不知道之后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折磨。
正想着,一双脚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钟罄看的分明,这双华贵的鞋子就是完颜永珠的,看来他报复的时刻到了,轻微的抬起头,他就看到了完颜永珠那双恶狠狠的眼睛,而他手里握的短刀更是闪闪发着光。
看到这一幕,钟罄的心都凉了,他终于明白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在死前是什么心情了,任你在怎么挣扎也还是无力反驳,而自己明显更惨,恐怕现在连挣扎都是不可能的了。
突然他想到了林凤雪,有时候能够被女人唠叨也是很不错的,起码说明你没有跑远,既然跑不远那也就不会沾惹上那么多麻烦事的,然后他又想到了杨韧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任务便不闻不问了,说不准这个混蛋现在正在家里美美的喝着酒,而自己却即将成了人家的下酒菜了。
总之钟罄就在胡思乱想中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对方这一刀刺下。
一声大喝,完颜永珠的刀也已刺下,这下钟罄的心已凉到了底,原来人死之前就是这种感觉啊,钟罄苦笑着把头又向冰冷的地板上靠了靠。
可是奇怪的是,完颜永珠的动作明明停止了,他却没有感觉到疼,出于本能,随意的动了动,他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绳子被削断了。
钟罄跃起,向一旁的墙壁上又靠拢过去,待到站稳才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完颜永珠。
他在笑,只是那笑容不似刚才那么惹人厌恶。他到底是想做什么?难道还有更阴狠的后招?虽然不得而知,但经历了刚才的劫难,钟罄也变得更为谨慎了一些。
“完颜永珠,你还有什么毒计尽管使出来吧。”回过神的钟罄对着完颜永珠喊道。
可是完颜永珠笑的更加厉害了,手也不住的指起了钟罄“你就是用这种口气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救命恩人?”钟罄不解,但看完颜永珠的表情却不似玩笑。
“你可知道你完全被完颜永瑞利用了?”完颜永珠问道。
“利用?他利用我作何?”钟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完颜永珠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拍了拍手,立马就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定睛看去,这女子却是十分面熟,仔细想去,钟罄终于想到了,原来这女子刚刚自己才见过,就是完颜永瑞死去的义弟之一的妻子。
向钟罄请了安,这女子就径直走到了完颜永珠的面前,完颜永珠也没有客气,直接将她搂到了怀里,钟罄心里一惊,原来这两人还有着奸情。
完颜永珠看透了钟罄的表情,但是却显得很是无所谓。他哈哈一笑道“钟罄,你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我们,若没有阿邦汗的搅扰,我与姝晴本就是一对。”
阿邦昌就是死者中的老三,这个名字钟罄刚刚在灵位上倒是注意过的。
“可是她既已为人妇,就理当守贞洁的,你们这明显就是私通吗?这种行为是令人不耻的。”钟罄毫不给两人留面子,当场就数落起来。
两人并未过于激怒,姝晴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无奈起来“钟少侠,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就请不要妄下定论。若你是一名女子,嫁于一个你不爱的人,终日还要看着他那张冰冷的臭脸你又会怎样。”
这个问题略显尖锐,让钟罄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首先他就不是一个女人,所以他说话多数时候也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的。
“那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阿邦昌将军可是你二人合谋杀死的?”钟罄突然想到了玖陌妍,她也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而且最后还因为忍无可忍杀死了自己那变态的丈夫,所以他也好奇这姝晴会不会也如此做了。
姝晴并没有反驳,而是把头往完颜永珠的怀里扎的更深了,两人如胶似漆的感觉倒真的像恩爱已久的小两口。
“钟罄,你本无需问出那么蠢的话的,因为我俩的关系本就是公开的,那死鬼也是知道的。而且还有一点就算是我们合谋杀死了他,可是那两位死者你要怎么解释?”完颜永珠问道。
“因为他们本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知道了你们的奸情后自然要替老三讨个公道,只不过他们最终还是掉进了你的陷阱。”钟罄道。
这本就是他的猜测,也是毫无根据的猜测。在听后完颜永珠笑的更加大声了,他真的完全把钟罄的话当成了笑话在听。
“钟罄,你可不要忘了我刚刚的话,我才是真正救你的人,不要被外表蒙蔽了,你以为完颜永瑞那义兄弟五人就是什么好东西吗?他们五个也是各怀鬼胎,什么奸淫掳掠的事没干过,要我看都有可能是分赃不均导致的自相残杀。”
钟罄又是一头雾水,他完全想不到这金人之间的关系原来也是那么复杂,细细想来开始的时候完颜永瑞与这完颜永珠对自己的态度完全如出一辙,光凭两人的表现还真的不好分辨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