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见到秦贤才发现徐氏所言不假,秦贤瞧这样子确实很糟糕。
苏白赶紧给他诊脉,立刻取了药化开喂下,又快速施针,很快逼出秦贤一口淤血吐出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日我离开后秦大少可见过别的人没有?”
茉莉摇摇头,“苏大夫走后大少爷的样子就不对,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没做,到了半夜忽然咳得厉害,喝了药也不见起效,喝下去都吐出来了。”
苏白眨眨眼睛,没见其他人,总不会是自己的缘故吧?他也没做什么呀?
等秦贤缓过来,苏白稍作询问,结果秦贤丝毫不配合,只虚弱地垂着眼,脸色看着比昨日更加苍白。
苏白觉得秦家少爷真真一个个都是难伺候的主,秦帅就是,平常瞧着可好相处,一旦涉及沈姑娘的事,他就跟变了人一样,实在让人……
等等。
苏白忽然福至心灵,眼神犹疑地盯着秦贤看了半晌,这秦家少爷的毛病,不会是一脉相承的吧?
让屋里的人先出去,苏白在秦贤面前坐下,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秦大少忽然病情加重,该不会因为云心姑娘吧?”
原本没有任何反应的秦贤,眼眸忽然闪了一下,苏白瞥见,脑门开始一抽抽。
还真是?
这说得通吗?之前闹着要和离,完事儿了又对白云心不来给他治病闹脾气?
“秦大少是怎么想的?你别怪我说话直啊,你是不是觉得云心姑娘脾气好,所以拿她逗闷子呢?就算你是秦帅的兄长,这么做也不妥。”
苏白这还是看他是个病人,不然话更不好听。
“云心姑娘和离之后那段日子怎么过来的你根本不知道,如果不是有要开珍熹堂这个念头撑着她,她一个小姑娘,在晏城无依无靠,如今变成什么样都未可知。”
“虽然你不满意她做秦大少夫人,但她身为一个大夫没做错半点儿吧?煞费苦心把你身子调养到如今这样容易吗?您能珍惜一下她的心血吗?”
“把自己身子弄垮了,云心姑娘就不得不来给你看病,你就高兴了?你不肯给她名分还非要将人拴在身边,秦大少,做人没有这样的。”
苏白越说越生气,人小姑娘那么努力,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不敢来广阳侯府,每日将自己忙得如同不会累的陀螺一样,其中难道真的没有不敢停下,生怕想起秦贤的缘故?
他倒好,一个不高兴就旧疾复发,这是要吊着白云心啊!
“当初全晏城的人都说,秦大少心好,是怕耽误了云心姑娘,才执意要和离,让她找到真正的归宿,怎么,如今又反悔了?”
秦贤的手攥得死紧,苏白说的话,一个个字如同钉子一样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很想反驳他没有这种阴暗的心思,可心底有个声音在说,真的没有吗?他发热难受的时候真的没有一点点窃喜,觉得这样白云心就会来给他诊治了吗?
屋子里静谧得让人窒息,苏白才反应过来,这特么是病人啊!他怎么就没忍住?
“秦大少那什么,我的意思是……”
“是。”
“啊?”
秦贤的声音低微得几乎听不到:“我是反悔了。”
苏白:……得,秦家少爷坦诚起来也一脉相承。
“我以为我是为了她好,我不想耽误她,既然我的病没有治好的可能,就不要将她困在秦家,我觉得我对她不是男女之情,幼年时想见郑皎然那种才是。”
秦贤虚弱的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全都是我以为,云心真的离开了我才发现,我是个傻子。”
这话让苏白怎么接?
“也……不至于……”
“我不敢奢求什么,每月能见她两面,跟她说说话,也算一个念想,可如今这样的念想都成了空。”
苏白舔舔嘴唇,不知自己该说什么的时候,秦贤看了过来。
“云心与苏大夫更能聊得来吧?你们都懂医术,有共同的追求,苏大夫知道她的委屈,惺惺相惜,郎才女貌……”
苏白惊呆了,秦贤在说什么?
“这样也好,只要云心过得好,我也就……”
“你等等。”
苏白揉了揉发涨的额角,努力想要跟上秦贤的思维,“秦大少是觉得我与云心姑娘……我们……”
“苏大夫不必解释,我明白的,云心很信任你,不然也不会托你来给我复诊。”
“哦你明白啊。”
苏白语气有点克制不住嘲讽:“您又明白了?你整日待屋子里自己一个人瞎明白些什么?之前的教训还没够吗?还觉得你以为你以为就是你以为的?”
秦贤愕然:“难道不是?”
“虽然真的不是,但你也没什么可高兴的,想打云心姑娘主意的人多着呢,少我一个不少,不是所有人都跟秦大少一样没有眼光。”
苏白觉得自己接了这件事太心累,“云心姑娘拜托我来给你复诊,也是觉得自己与你已经和离,频繁出入广阳侯府对你们都不好,她怕旁人觉得广阳侯府又想要她做事又嫌弃她身份,怕你们被说闲话,所以来找了我。”
“我们没人会在意这样的闲言碎语……”
“可她在意,她对秦家是感恩的,不愿有人这么去揣度秦家,再者也不光是为了秦家,你也多为云心姑娘考虑一下,她离开秦家还不断了联系,旁人会怎么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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