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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咏稼沉默,兰蕊儿只当她比自己还学渣,凭着那一丢丢模糊的记忆,继续向她科普:“听说造琉璃还要加水晶什么的,成本高啊。我们那的普通玻璃烂便宜,要是在这开厂子造玻璃,将这玩意普及到日常用品,尤其是装玻璃窗,说不准真能大发。完了,这家伙是冲着当皇后来的,就她这样的,搞武器,搞经济,造反条件不是全齐了。妈妈咪呀,我要是这王爷,还不得把她当宝贝供着。难怪了,这家伙就是怕我们抢先,怕我们占她便宜,呸,还让我闭紧了嘴巴呢。娘希匹,绿茶婊,太过分了!”
    “你别这样,小心被她听了去。”
    兰蕊儿满脸不服气,又恨自己太不争气,气呼呼地说:“你说我要不要捣一下蛋搞翻她?你想一想,她这么小心眼的人,一旦得势,只怕为了保全她自己,会把我们全咔嚓了。”
    范咏稼心里沉重,有些难过地说:“她这是要做什么?”
    现下国泰民安,为何要挑起这些事。造反看着只是宝座上换一个人,对老百姓来说,却是十分不妙的大事情。
    这样的皇权非正常更迭,对民生来说,至少要几年才缓得过来,这还得不搞拉锯战。要是双方实力相当,战火连绵十余年,贫民活路都没了。
    何必呢?
    好在楚王不是那样的人。
    范咏稼虽然只听楚王说过一句,但莫名地对他有那样的信心。
    兰蕊儿细想了一阵,幽幽地说:“在现代,智商被人碾压,到这来,还是一样。唉,其实吧,就是在兰家,我连我那土著姐姐都搞不过。”
    她越想越伤感,眼看又要哭。
    范咏稼忙说:“你还想吃桔子吗?”
    眼下可不是摘桔子的时节,也不知王府里这些好吃的蜜桔是哪来的。
    兰蕊儿吸了下鼻子,接过桔子,“诶”了一声,一边剥桔子一边问:“为什么你这有桔子吃啊?”
    范咏稼一噎,赶紧找理由,压低声音说:“那丫鬟弄来的。”
    兰蕊儿自己就解释了:“怕是还想着在你身上搞点什么,可惜了,他们不知道你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实人。”
    范咏稼咬咬嘴,说:“没准是我不小心说漏了什么,对不住啊!”
    半真半假的话,兰蕊儿信得不行,还安慰她:“没事,我觉得吧,迟早都有人招的。那边那个,雄心壮志,憋着等一鸣惊人发大招呢。那位用过刑的,我估计说了不少,平常都不敢正眼看人。”
    这些范咏稼并不清楚,没法跟话,只说:“你别多想,要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说。”
    兰蕊儿把桔子咬得狠狠的,咽下去了才说:“还好有你,我跟你说,有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我爸妈了,醒来突然就想不开,想自杀了,反正本来我就是个要死的人。可是才拿剪刀扎一下,我就疼得受不了。我太惨了,在那边受不了痛,我宁愿被车一下撞死,也不要知道死讯,痛苦地熬一天算一天。在这也受不了,第一次挨打,MD,兰家那对老畜生,打得我全身血棱子还不给药擦。我哭了一夜,恨不得立刻去死。太悲哀了,在哪都不能痛快活,也不能痛快死。我跟你说,我虽然没见过这王爷,其实还挺感激他的。除了你说的在这吃喝好,还因为他颁布了一个法令:虐打儿女要坐牢。要不然,我估计都活不到被抓来。”
    范咏稼虽也命苦,但至少没这么苦,她抓着兰蕊儿的手,安慰她:“别这样轻易就放弃,没准能找到别的出路。”
    兰蕊儿看着咋咋呼呼,其实心又小又弱,穿越过来无依无靠,还一直处于高压下。因此,这一点点关怀就把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反抓着范咏稼的手说:“范咏稼,我嫁给你好不好?我不当皇后,不当王妃了。”
    范咏稼:……
    她赶紧松开手,结结巴巴说:“我……我……我是女的。”
    兰蕊儿这点突如其来的冲动,一下就被她这畏畏缩缩的模样给戳碎了,瘪了一下嘴,不大高兴地说:“你真是老实得有点无趣,女的怎么了,百合小说你不看的吗。当个蕾丝边还挺洋气的,哎呀,算了算了,你当我没说,别躲我行不行?”
    就这么一个朋友,要是吓跑了,那她以后怎么熬啊!
    第11章
    可怜的范咏稼,被兰蕊儿这一求婚,吓得当晚就做了噩梦,坐起来连连忏悔自己当初女扮男装的不靠谱行为。
    兰蕊儿再来,她都不敢“赶”梦桃走。
    兰蕊儿再三保证那是玩笑,她才松口气,恢复正常往来,见缝插针地隔几日和她分析一张纸。
    兰蕊儿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便有事没事说起那俩人的错处。一会儿说那陶淑华有多丑多丑,全靠易容一般的化妆手化腐朽为神奇;一会儿又说那第三个怎么心狠怎么脾气臭。并不时表现一下自己,立求让范咏稼看到她身上为数不多的优点,还主动给她讲《XX传》剧情来解闷。
    楚王和大人们明显也没闲着,被带来的人,从天干排到了地支,据梦桃说,整个西苑,又住进来十四位“奇奇怪怪的才女”。
    丙字号坚不可摧,上头说不必再强行去攻破,这人是个狠角色,太容易暴露。
    作为她的奖赏,大人们允了她一天假,只是必须带上梦桃随行。
    范咏稼先去看了兄长,范咏生被关这么多天,再病一场,人居然通透了些。她去的时候,范咏稼在专心背书,身上的浮气也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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