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沉静的眸子里,难得流露出向往之色,若说才华,人们喜用他这个长项来讽刺他的相貌。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从不觉得自己丑,尤其,就刚才,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惊艳!
这个世界给了他太多鄙夷,嫌弃的眼神,所以那一抹惊艳的目光比千言万语都动人。
九皇子发现,状元娘子干什么都带着夫郎,这让他不需特意找其他男宾聊些内宅琐事,她的世界他都在,这样来参加宴会自然不会觉得漫长无聊。
宴罢,皇上今日有兴致,坐在树下,大伴伴给支起画架,她随手招呼老九过来,一起作画,九皇子的才名自小尽人皆知。此时有宫人过来,引了年轻儿郎们前往御花园去游玩,而齐贵君和年长的命夫们就陪着皇夫去听戏了。
雁洛兮眼看无法再接近齐贵君,索性去查查自己的案子。
小醋坛见齐贵君一走,自己妻主果然就不想逗留了,心情马上晴朗。
沈言难得清闲,就搂着大妞的肩膀笑道:“走,一起去我表弟的宫里转转,沾你们的光,这么多年都只能在舅舅的宫里见到他,从小淳儿就不合群。”
大妞很嫌弃地甩掉她的手,“别拉拉扯扯的,不像话!”
沈言哈哈大笑:“你这小正经,别跟个小老头似的,天天跟着雁丫头身后管东管西,等考上武举,我收你进御林军,谋个前程。你这长相也俊,是个惹哥儿喜欢的,有了功名娶夫也能挑个高门。咱御林军全是一水的俊女,拉出去一走,就是阔气!”
雁洛兮笑她:“仕宦当作执金吾,你们绕宫城巡逻,车骑雍容,气派非常,相貌堂堂,的确受世人追捧,恐怕家家都被说亲的媒公挤爆了吧。”
沈言面有傲色:“那是当然,不过在我们御林军中执金吾属于花架子,大妞看上去有些真本事,我到时给她安排个好位置。”
雁洛兮觉得可以考虑,挑眉看了大妞一眼,她立刻就黑了脸,倔强道:“庄主答应过,让我一辈子守在身边当亲兵的。如今想改,绝对不行。”
沈言直接给气笑了:“你就想当个亲兵,考什么武举,耽误时间。”
魏大妞表情严肃:“是庄主让我考的,等我考上武举进士,看谁还敢觊觎这个位置。”
雁洛兮见她认真,赶紧表态:“大妞子,考不考得上,这个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几人说笑着就到了沈音沐曾经住的院子,沈言是个直性子,进来就说:“表弟,你这院子,一进来,怎么让人感觉不舒服。”
雁洛兮心里也是一悚,踏进这院子,她就有一种莫名其妙,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进了沈音沐的寝殿,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加浓烈,一股危险的气息,让她不由轻颤了一下,沈音沐赶紧握住她的手,调笑道:“妻主也不喜欢我的房间?
当年狗狗和青哥小时候也不喜欢这里,一进来就哭,长大了才好些。”
“狗狗和青哥也不喜欢?”雁洛兮一愣,那你可否告诉过父君。
“有说,”沈音沐望着妻主,“请了御医,风水师,甚至钦天监都来看过,都说是好的。”
然后呢?沈音沐笑了笑,抱住雁洛兮撒娇道:“妻主在担心什么?后来当然被父君接走去他殿里住,可我胃口不好,父君总盯着我吃饭,我就搬回来住了,这样自在些。”
“你小时候可没这毛病,每次接去沈府总抢我的吃食,可壮实了,你自己忘了。”沈言蹙起眉,有些不解。
这屋子让雁洛兮越发的不舒服,就道:“阿音,你带妻主去转转其它房间。”
“表弟,我跟你说,卧室小一点通常更舒服,你小厮青哥的小屋就比你的舒服。”
“确实舒服很多。”雁洛兮找了位置坐下。
发现哪怕椅子缝都被仔细擦拭过,结论就是这小厮的房间被精心照顾着。于是,几人转了好几个房间,除了院子,只有沈音沐这里让人感觉不舒服,青哥的房间被照顾的最精细。
太多蛛丝马迹。可一个人若要作案,总要有动机吧,阿音这样一个无害的男孩,为什么?
“淳儿,青哥的身世你知道吗?”
“他是我奶父的孩子,比我小三岁,从小与我一起长大。”
“哦!”人家奶父多照顾自己亲儿子的房间也属正常。
雁洛兮四下里张望,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在沈音沐的卧室里转了三圈,一水的楠木家具,陈设非常简单,没有任何问题。
最后,她的目光落到床上,床铺收拾得整洁干净,因为无人睡,被褥收在柜子里。
她调笑道:“阿音,我今天想要在你闺房里住睡一晚,一会儿让大妞送你回去……”
“你个臭不要脸的,瞧我替表弟收拾你,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不可。”
沈言说着就冲上来把雁洛兮压倒床上,二人笑成一团。
雁洛兮头一沾床,顿觉心头一阵狂跳,汗毛竖立……蓦地,就觉有什么东西卡住了脖子,那种危险的感觉顿时高涨,她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你这丫头发什么疯,不就挠了个痒吗?瞧你这小气样儿!”
雁洛兮撇了她一眼:“挠痒也只许我夫郎,你个五大三粗的臭女人,就不行!”说完就假兮兮地搂住夫郎哄道:“好淳儿,你一会儿去父君那里说说,这月十五咱俩到你这寝殿再补个洞房好不好,妻主好想知道淳儿以前的生活,都要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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