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恩煦听出他的抱怨,捂嘴笑起来:“可我说的是真的,真的不方便的…”
郁昕翊不信,可也不想强迫她。他嘴角落下,让她站在自己正对面,两腿之间,手臂轻搭着她细腰。
“什么时候方便?”
柳恩煦认真地想了想,掰着指头算日子:“过几日吧,若你不出门的话。”
郁昕翊眉眼完全舒展,这句话听上去比给他按额头还要舒心:“那我把应酬全推了。”
柳恩煦站累了,侧过身坐在他腿上,她犹豫了会,还是打算告诉郁昕翊孙韦凡想让她过几日进宫的时候帮她个忙。
“阿翊,孙韦凡早上送信来,有关于元玖的事,我打算——”
“殿下!世孙进京了!”狄争从外面跑进来,一脸喜色扬声道。
郁昕翊对狄争摆摆手,示意他等等再说,他继续问柳恩煦:“你打算干什么?”
柳恩煦喜出望外,猛地站起身:“先去看看小初,回来再说吧!”
说着便拉着郁昕翊往外走,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来他刚从外阜回来,恐怕疲惫的很。她转头看着他眼底的一片青黑,突然改变了主意。
“算了,我自己回去,你好好休息?”
郁昕翊用食指勾了勾她的小鼻子,语气温和地问:“自己回去可以吗?”
柳恩煦点头:“我又不是小孩子。”
郁昕翊“哦”了声,夸张地点点头,做出一副她了不得的表情。
他突然凑到她耳边,突兀地问:“什么时候能有个小孩子?”
柳恩煦一愣,赶忙低下头,红晕一路染到了脖子上,她含羞道:“快歇着吧,我早点回来。”
说完捂嘴笑了笑,迫不及待走出大殿。
郁昕翊只说了句玩笑话,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出门,脸上的柔和渐渐落下。他仍然不放心柳恩煦自己瞎跑,让狄争找人暗中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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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护送柳恩初回来的冼安把三人送到了文国公府外,文国公府平日总是大门紧闭的,今日也不例外。
柳恩初也没提前送信,所以府上也没人出来迎,倒是门口的侍卫看见一身月白袍的世孙,才急忙进府去报。
冼安并没打算多留,他跟柳恩初道了别,也没多做交代。毕竟临走的时候,巫楠在他们的餐食和水里都放了消除记忆的药物。
冼安若有所思地看着柳恩初跟自己谦逊地辞别。一路上柳恩初很少讲话,可相比另外两个人,冼安对他却有些顾虑。
但毕竟是郁昕翊交代把人妥当护送回京的,他也没敢再国公府外多留,驾上马车迅速消失在人群里。
冼安最近腿上的疼痛越发明显。
他边驾车边揉了揉腿,若今日出京恐怕半夜才能找到驿站。他的腿需要尽快在热水里泡一泡。他犹豫半天,干脆在京城一家不起眼的客栈落了脚。
冼安点了几盘小食,又叫了一壶烧酒,沐浴过后打算痛痛快快睡一觉。
为了保证世孙的安全,虽然一路上都有自己培养的暗卫护送,可一路上还是没睡几个整觉。
他和衣而卧,刚闭上眼,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他本不想理会,可小二却说楼下走水,让住客出门避一避。
冼安厌烦地起身,瘸着腿不耐烦地去开门。
门闩抽掉的瞬间,两个黑衣人就从门外冲进屋,将他按到了屋子里被迫跪下。
冼安眼含戾气,目光如炬看向门外走进来的锦衣华服。
他瞬间神色一怔,只见那人走近他身前,温和笑道:
“好久不见啊,冼安。”
第91章 底细 “三皇子去哪了?”
冼安彻底愣在原地, 走进屋的人还是十几年前的丰神俊朗,气宇轩昂,只不过脸上填了沧桑。
窦元龙随意摆手, 冼安身边的黑衣人立刻领命退出了房间。原本昏暗的房间内,除了一盏油灯, 就只剩下一跪一立的两个人。
冼安目瞪口呆地看着正掀开衣袍落座在圆桌边鼓凳上的窦元龙,他忙着跪伏在地, 恭敬叩拜:“冼安叩见皇上…”
窦元龙沉默半晌才开口,语气里尽是责备:“当年派你去郁府确实没选错人,谁知道你能耐这么大, 连朕都被你骗了十几年。”
冼安不敢抬头, 额头始终贴紧地面:“冼安从不敢欺瞒皇上。”
窦元龙无聊地将手指穿过油灯上的火苗, 打了两个响指, 沉声道:“不敢欺瞒?那十几年前那两个孩子的尸身是哪来的?还是朕交给你看管的人没看好?”
屋里温度并不高, 可冼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落。
窦元龙指的是郁昕泽和郁昕翊的尸身。郁昕翊的那具假尸体还是他返回郁府时从乱坟岗捡来的,反正扒了皮,认不出容貌来。
冼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年的隐瞒, 他更后悔自己今晚犯懒留了下来, 应该远离了京城再歇脚的。可即便此时,他依旧不打算说任何关于郁昕翊的事。
他低着头,谨慎地敷衍道:“冼安不敢辜负皇上的嘱托, 至今依旧谨记皇上的责令。”
“哦——”窦元龙也不知道再见他是该喜还是该怒,他冷笑一声:“看来朕该奖励你是吧?”
“皇上息怒, 冼安这么做也只是想保少主平安,那年刺杀郁大人的刺客来势汹汹,冼安实在不知是什么人所为,才冒险带走了少主。”冼安语气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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