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起身,叫来了门外的嬷嬷。
嬷嬷迅速为柳恩煦上了妆,但只画了淡淡的妆容,还选了件并不张扬的素色衣裙。
柳恩煦更衣的时候,并没有可以回避郁昕翊,他就始终坐在那里看着她退了身上的鹅黄色袍裙,又换了件对襟的青色袍裙。嬷嬷为她系腰间的带子时,郁昕翊就看到她那件丝薄的白色里衣隐约透出了胸口的一片粉红。
他以为她今日穿了件粉色的里衣,嘴角下意识向上勾了勾。
仔细想想,自上次缠绵床榻,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了。这些日子她病着,他更没心思往这方面想。此时她病容暂消,唇上又涂了一层粉的令人抓心挠肺的口脂,那上面还有她刚刚饮了水的水痕。
郁昕翊的拇指和食指轻轻一碾,起身的同时让嬷嬷退了出去。
柳恩煦正在腰间系着好看的花结,刚刚系好,就觉得厚重的外袍往后一落。她伸手臂去抓掉落的外袍时,自己系了半天的花结已被郁昕翊完全扯乱。
柳恩煦伸手去拦,就听他对着那团扯乱的带子不耐烦地“啧”了声,而后就是布料撕扯开的声音。没等她低头去抓他的手,就感觉他温热的手掌已经顺着衣服上的裂口钻进了腰间。她惊愕地往后仰了仰,双手抵在身前,错愕道:“不是去看幻魂傀儡戏吗?”
郁昕翊嘴角稍提,一脸不羁的笑意,将柳恩煦薄背抵在床柱上,说:“那种虚假的把戏没意思。”
柳恩煦张嘴反驳,就被他的唇舌堵住了嘴。而后,他的手碰到了她胸口那朵张狂的西番莲。
第87章 傀儡 “柳大胆。”
柳恩煦急急侧过脸咳了几口, 直到现在她也没告诉他胸口上留下的那片雕青。她忙着回避开他的视线,以此阻止郁昕翊如潮般的欲.望,而后抱歉地在他脖颈上轻啄一下, 轻轻推开他,走去圆桌旁喝了杯清水。
侧脸看着郁昕翊正扫兴地靠着床柱, 她才把手中的杯子落下,弯唇笑道:“你在外面等等我吧?”
郁昕翊走到她身后, 把脸埋在她颈间,懒洋洋地拨弄她耳垂上的珠子。他这时候不想出门,鼻尖在她颈上蹭了蹭, 说:“真的要去看傀儡戏吗?”
柳恩煦“嗯”了声, 漫不经心地问:“不然该做什么?”
“大过年的, 就该抱一起睡觉。”郁昕翊语气埋怨极了。
柳恩煦想起菜婆说他曾经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的事, 才摇摇头, 认真地反驳:“阿翊觉不觉得我就是个毒瘤?”
郁昕翊的脸稍离她,困惑地看着她黛眉微蹙,一脸严肃的表情。
柳恩煦继续说:“我觉得, 我在潜移默化的毒害你。”
郁昕翊嗤笑, 又贴回她颈上,他想去听她静脉跳动的声音,毫不在意地开口说:“毒瘤也不错, 起码能走到哪带到哪。”
柳恩煦瞥了他一眼,而后将他环着自己的手掰开, 径自去衣橱里拿新里衣。
郁昕翊见她依旧坚持,没再打扰,抬步走出门,听话地去甲板上等她。
晚冬的江风生硬地吹着他的脸,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码头的人来人往,视线落在两个游侠装扮的人身上,直到嬷嬷带着穿戴整齐的柳恩煦走出门,才打断他的思路。
两人穿着并不华丽,所以只带了四个禁卫随行。年节的街巷里人山人海,处处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跟在身后的禁卫时不时被人流冲散,郁昕翊才毫不费力地从身边经过的游侠手里捏了张字条藏进袖兜里。
看幻魂傀儡戏的地方是在一个单层的建筑里,里面有个大堂,除了四周和舞台上挂了几个红色的灯笼以外,到处都黑漆漆的。
郁昕翊带着柳恩煦在离舞台较近的地方坐下来,等着跑堂上了点心和茶水。
柳恩煦第一次看这种表演,心中的欢欣怎么都按捺不住。她东张西望,直到大堂内坐满了人,四周灯笼的光影突然熄灭,而后“吱呀”一声闷响,大门关闭,堂内剩下一片漆黑。
一阵急促的鼓声奏响,舞台上霎时间燃起了熊熊烈火。那火焰有半人高,靠近舞台能感受到骤然升高的温度。
柳恩煦下意识向后躲了躲,她即便好奇,此时看着离自己不远的火光,还是有些担心会弄伤自己。
她聚精会神地观看台上的把戏,此时火墙后面缓缓冒出了阵阵白烟,从那里面走出了一个脸色煞白如纸的一人高的人偶,披头散发,像个鬼魂。
人偶伴着咿咿呀呀的声音出场,那声音是首并不好听的曲子。而后她身后的浓烟里又缓缓走出几个魁梧的男人,男人手上还拿着手指长的小刀,几人步伐缓慢,面目狰狞地朝她走近。
火墙瞬间熄灭,披头散发的女人偶留在氤氲白烟中迅速移动,围上前的几个男子手里的小刀突然飞快旋转。
柳恩煦的目光却彻底停在了那几只飞快转动的小刀上。她没再看清接下来的故事,注意力随着男人手中旋转的小刀逐渐变得意识模糊。
她的幽瞳逐渐变得空洞,而后瞳孔涣散,意识彻底消失。
她好像突然走近一场梦境,走出面前的白雾后,她又看到了在圣延谷那晚发生的事。
她去郁昕翊房间的半路上,经过了药田。正好看到巫楠喝得酩酊大醉,还告诉她阿翊对他有怨气。留她陪自己说了好一会的话,直到柳恩煦把他搀扶回房间里。
她记得那晚热得像夏天,自己留了很多的汗,直到巫楠领着自己走近了一个放满棺椁的甬道。棺椁的材质极好,是极其稀有珍贵的木材,但每一个棺椁上都刻了一个硕大的“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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