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过自己会被他那两只葱白般的手臂锁的如此牢固。
夜帐外,红烛上的火苗燃地旺盛,随着一股股翻天覆地的气流涌出,摇晃不停。
蜡珠似滴滴汗液,接二连三地垂滴。
直到火烛燃尽,留下一缕青烟,把夜帐内唯一一点光亮都抢了去。
良久,屋内归于平静。
柳恩煦的脸埋在窦褚炙热的胸口,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即便此时,她依旧不敢去想刚才柳博昱说的话,只能靠在这个宽阔的胸膛上逃避现实。
窦褚枕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摩挲着小姑娘逐渐发凉的脊背。
他垂着眼,看着她郁郁寡欢,安静地靠在自己心口。
直到她呼吸逐渐沉稳,他才悄悄从她身下撤回手臂,起身给她盖上了棉毯。
他披了件外褂,走到大殿另一侧,打开窗户看向外面挂得正高的弯月。
冷风倒灌,他忍不住扭动了几下脖子,揉了揉被月光照地凄白的手腕。
——
柳恩煦觉得自己睡了饱满的一觉。
眼睛还没睁开,先弯唇伸了个满足的懒腰,手还没伸回来,就被人轻柔地攥在了掌心。
柳恩煦突然睁眼,发现窦褚竟然穿戴整齐在一边侧卧着。
他依旧温润儒雅,关怀道:“睡好了吗?”
柳恩煦看着他反应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来昨晚的纵情,羞涩地把被子完全蒙在了脸上。
窦褚轻轻扯了两下,可小姑娘攥得太紧,也没勉强,起身走出夜帐。
柳恩煦听着他脚步声渐远,这才偷偷探出头来,伸出一只小白胳臂,在外面找衣衫。
“王妃醒啦?”
秀月正端着水盆走近,就看到小王妃的滑稽样。
随后往夜帐里放置了叠得整齐的衣服,才去沾湿细帕,准备给柳恩煦梳洗。
柳恩煦直到穿戴整齐,才偷偷摸摸从床上下来。
刚一起身,就觉得腰部以下酸疼的厉害,只好忍着疼,一瘸一拐地坐到了妆奁旁。
窦褚在屋里,秀月也不好多说什么,给柳恩煦梳洗过后,就乖巧地退了出去。
柳恩煦这才硬着头皮,一瘸一拐地扶着家具,往窦褚那边挪步子。
可窦褚坐在外堂的坐塌上,一动不动地欣赏着她此时的丑态。
柳恩煦见他脸上挂满了看热闹的笑意,这才嗔怪道:“殿下怎么不心疼人呢…”
窦褚笑意更盛,拿起小几旁的茶杯抿了口,打趣道:“王妃不得了。”
柳恩煦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赶紧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避一避。
可窦褚却没打算停口,继续埋汰道:“房梁都快拆了。”
柳恩煦这才像只河豚,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圈椅上,反问:“殿下今日怎么没出门?”
刚问完,就见昨日跟自己去京兆尹府的彭毅从外面跑进来,匆匆忙忙地禀报:“刚才关大人来禀报,柳博昱昨晚被人砍了手脚,问王妃还留不留?”
柳恩煦刚拿起的杯子盖滑落到桌上。
人彘吗?
那不是…最恶毒的报应?
第38章 巧合 “睡觉的时候,到东翼楼来!”……
柳恩煦觉得肩头一沉。
再转头, 窦褚已站在身后。
柳恩煦不明白一夜之间,柳博昱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
但她心里依旧觉得解气,扬声说了句:“让关大人按流程处置吧。”
看着彭毅退出去, 窦褚搭在柳恩煦肩头的手轻按了两下,说道:“听说你带回来的人醒了。”
柳恩煦忙着喝了口水, 匆匆放下茶盏,抬步就往外走。
“这么着急干嘛?”
窦褚往前一探, 拉到她小手,把人拽了回来。
柳恩煦觉得丁武就好比一块外皮粗劣的原石,只有破开后才能看到里面是美玉还是废料。
她反握了一把窦褚的手, 眉开眼笑道:“殿下不和我去吗?”
窦褚捏着她细白的小手指, 顺手刮了刮她鼻子, 笑问:“你想把他留在身边?”
柳恩煦既然昨日大费周章地把人带回来, 就想好了窦褚会来问他。
她边拉着他往外走, 边试探:“我只是想身边留个能保护我的人,殿下不会不准吧?”
窦褚冷哼了两声,反驳道:“我可以让木七跟着你。”
柳恩煦的两只小手缠进他臂弯, 撒娇道:“木七是殿下的得力助手, 在我这可是屈才了。”
窦褚神色淡淡,往她脸上瞥了一眼,语气不冷不热:“你倒是为木七着想…”
他这反应倒是让柳恩煦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两人刚走上花园的廊桥, 就看彭毅扶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从廊桥拐角处走近。
柳恩煦把缠在窦褚手臂上的小手放下,缓缓往前迎了几步。
“奴才丁武…叩谢王妃救命之恩!”
柳恩煦只看见跪伏在眼前的人被细布缠的严严实实, 只有眼睛和鼻子留了条缝隙。
忍不住捂嘴笑了两声:“起来吧。伤没好,怎么出来了?”
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后腰被人掐了下。
柳恩煦吃痛地回头去看,窦褚的脸色非常不好, 正责备地睨了自己一眼。
窦褚从柳恩煦身边掠过,往前走了两步落座在廊桥里的美人靠上,垂眼看着丁武,语气淡漠:“练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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