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笑地上气不接下气,还对着柳恩煦夸张地伸长舌头去舔上唇,直到伸出来的舌头被一支梅花步摇穿进了上嘴唇里。
他才猛地弯下身,凄厉地闷声惨叫。
柳恩煦颤抖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
她只觉得自己即将翻涌出眼眶的热泪好似成吨的热汤被她吃力地往肚子里咽。
她想起每次母亲见到她的躲躲闪闪和不安。
所以,母亲怕他。
所以祖父说什么都不让柳博昱留在国公府!
柳恩煦觉得呼吸都变得干涩,她从没见过这么禽兽不如的畜生!
死对他来讲,太轻了。
于是,王府的侍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王妃失常地转过身,阴鸷地对关喜年说道:“我会和蓟王说你的好!但我要他,生不如死!”
关喜年被眼前这个年级不大的小女孩吓出了神。
她和自己的小女儿一样大。
但她又好像不止这个年龄。
柳恩煦把兜帽重扣在自己头顶,对身后传来的刺耳尖叫充耳不闻。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成长,是用心头血一点一滴堆砌的。
柳恩煦不再言语,只听身后的侍从问牢头丁武关在了哪。
关喜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带着一行人又下了一层,走进一个放满刑具的审讯室。
见关喜年带人来,里面两个喝着酒打樗蒲的狱卒匆忙起身来迎。
柳恩煦才让身后的侍卫去查看丁武的情况。
关喜年觉得自己惹不起这个心狠手辣的小王妃,于是说话都离了两臂距离:“王妃…这是重刑犯,要秋后问斩的。”
柳恩煦的语气死气沉沉:“犯了什么罪?”
关喜年道:“杀了人!这可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刚说完,挂在绞刑架上几乎晕厥的人,就条件反射地呢喃了句:“我没杀李保,你们…勾结…”
关喜年掀起眼皮瞪了丁武一眼,随即又笑脸盈盈地对柳恩煦嘟囔了句:“杀了人还不承认,真是…还是别吓着王妃的好。”
上前查探的两个侍卫回来呈禀:“他伤的太深,这么用刑恐怕撑不过今晚。”
柳恩煦点点头,看着关喜年,淡淡问:“他的案底呢?”
关喜年赶紧让周围两个狱卒取了来。
那上面写着除了杀人,还有抢劫,奸污等罪名,下面还有个模糊不清的血手印。
于是,她走近丁武,去看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审讯室内一阵阒静,连滴水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柳恩煦低头将记录丁武罪行的那页案底扯了下来,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关喜年刚欲上前拦止。
就看柳恩煦转过头,语气坚决:
“这个人,我要了。”
第37章 委屈 你会走吗?
关喜年即便想拦, 可小王妃话都放了,他实在是没那个胆子上前阻止。
万一她不高兴,在蓟王耳朵边吹吹风, 自己兴许连官都做不得,哪还轮得上他把女儿送到皇上身边?
关喜年觉得自己今晚倒霉透了。
本以为迎来个财神, 却不想是只恶鬼。
于是,他只能看着王府的侍卫架着他谈了一个下午的筹码离开了监牢。
小王妃临走只交代他这件事不准别人知道。
他慌不择路地应下了。
可然后呢?
他该怎么去面对付梓昂?
关夫人见从外面回来的关喜年心情糟透了。
忙着上前问发生了什么。
只见关喜年愤怒地拍了拍桌子, 吼道:“借你吉言!!你宝贝女儿送不到皇上身边了!”
说完,他拂袖而去。
关夫人那双哭肿的眼睛里却大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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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褚今日特意跟皇上推辞身子不适,提前回了王府。
可惜他踏进云霞殿, 却没见到心心念的小姑娘。
窦褚站在门口, 叉着腰等了片刻。
直到管事跑来跟他说小王妃急匆匆出府了, 还说秀月带着府医赶去了国公府。
窦褚若有所思地屏退了管事, 随后去湢室沐洗, 换了身白色的常服。
他从湢室出来,边系着腰间的打带,抬眼就见狄争从外面走进来, 禀报王妃回府了。
窦褚这才放下手里那块擦发用的湿布, 抬脚出去迎。
可刚走出云霞殿,就突然撞上什么,感觉腰间一暖。
他低下头, 就看柳恩煦小小的身子罩在一个素白的大兜帽下,正紧紧环着自己的腰。
他心头一暖, 嘴角自觉的扬起来。
走近的侍卫离两人五步距离,呈禀:“王爷,这是刚才京兆尹府接回来的,名叫丁武。”
窦褚这才掀开眼皮, 视线冷厉地落在那个近乎气绝的人身上。
侍卫们有些心惊胆战,毕竟这事是小王妃临时起意,都没和王爷打招呼。
几个人更怕王爷一声令下,直接给他们接回来的人扔出去。
谁想窦褚只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拍着小王妃的脊背,对他们交代:“找府医看看,送到舆马房去吧。”
这么说是把他留下了,以后照看王爷的马匹。
几人匆匆领命,纷纷觉得这个丁武是走了大运,不敢再磨蹭,搀着昏迷的人退了下去。
柳恩煦两只小胳膊紧紧钳着窦褚不放,直到周围的小丫头们都不好意思地回避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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