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那是一只兔子,分明是一个面容娇俏的少女。
柔顺的墨色长发随意地披散着,一绺调皮的长发不愿在耳后别着、直直垂到少女鼻尖处,惹得峨眉颦蹙。
水润殷红的小嘴不满地嘟囔着,柔荑紧紧攀着燕央措的手臂,不让正枕着的温热手掌离开。
雪白的里衣滑落至手肘,露出一截肤如凝脂的小臂。
少女仅着一身里衣,一副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形。
当然,如果少女此时不是趴着、两脚大开,或许画面还会再美上几分。
只是这样的画面,对燕央措来说已经足够震撼了。
他到底是个年方二八的小子。
又在清剑峰上独处惯了,周围全是糙汉子,平日里连个女子都不曾见过,如今只叫他面对着种场景……
燕央措不争气地脸红了。
他把手伸向鼻尖,果然摸到了一阵濡湿。
借着朦胧的月光,指尖的一抹鲜红格外刺眼。
燕央措不顾荀萱轩的组织,执意抽出右手,左手捂着鼻子,逃似地翻窗离开了。
动作之大,荀萱轩再不情愿也被折腾醒了。
她下意识地揉着被磕疼的下巴,眼睛仍闭着,嘴里念念有词。
仔细听,她竟连抱怨也不离吃食。
忽地,耳边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声响。
荀萱轩抬起沉重的眼皮,只留一条缝。
满片的白色让荀萱轩愣了半晌。
一道闷闷的声音入耳中:“把衣服穿好。”
???
荀萱轩睡意全无,她一把拽开盖在头顶上的衣服,目光在房间内四处打量。
普通的檀木圆桌,一套素色茶具。
再远些有一张书案,笔架上晾了一支狼毫。
加上身下的松木制架子床,整个房间的家具不过三样。
面对如此陌生的环境,荀萱轩先是为她又一次穿越的可能暗暗吃了一惊。
随后,她便面露忧愁,担忧起了她未来的伙食。
先前她跟着燕央措虽不至于顿顿饱饭,但好歹不会饿着。
如今她独自穿越,不仅家徒四壁,刚刚还卖了身?
她这穿越真是一次不如一次。
荀萱轩披着白衣,郁闷地看向床榻上的一滴鲜红,沉默许久。
只听一声呜咽,少女一把扬起身旁的被子,身体一拱、半个身子都钻进了被窝,只有双腿仍晾在被子外。
只见她脚趾蜷缩,足以说明她此时的无奈和气恼。
也不知过了多久,荀萱轩终于冷静了下下来。
她披着衣服翻身下床,径直走向推开大半的窗户。
哐当——
小窗被关上。
荀萱轩那云见了,仍觉得不安全,又把书案移到的窗下,搬来的花瓶正好能把窗户堵个结实。
做完这一切后,她拍了拍并不多脏的小手,心满意足地转身走回床边。
屁 股还没沾到床榻,刚刚管紧实的窗户传来几声异动。
荀萱轩顿时警铃大作,抓起被子就把自己盖住,只留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户。
月光把小贼的身影投射在窗纸上。
看身形,荀萱轩便可确认那无耻小贼是男性。
她暗暗啐了一口恶气,把人骂了个彻底。
窗外的人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见停歇。
但动作显然比先前轻了许多。
他似乎在忌惮着什么,并不敢有大动作。
荀萱轩做了许久的心理暗示,强装镇定地勒令道:“你、你是谁?你要是敢闯进来,我就……”
她的声音闷闷地,还有些颤抖。
被燕央措听了去,惹来一声嗤笑,他问:“你就什么?”
“我就喊人啊。”荀萱轩理所当人道,声音依旧颤抖。
说完,她仔细回忆刚刚的声音,黝黑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片刻后,床上的鼓包终于动了。
荀萱轩兴奋地掀开被子,跳下床榻,小跑着直到窗前,试探着问道:“你是燕央措吗?”
只闻他轻啧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冷硬地命令,反倒有些客套地说道:“把花瓶搬开吧。我需要进来。”
荀萱轩恍惚了片刻,不解于燕央措的语气,但仍旧言听计从。
她哼哧哼哧地把花瓶重新搬开,窗户向内打开。
两人分立于窗的两侧。
荀萱轩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燕央措的发梢处。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可疑水迹?
大半夜去洗脸?
荀萱轩不解地偏了偏头。
燕央措感受到荀萱轩的视线,便顺着瞥向发梢,脸上的表情凝滞。
他两指一挥,水汽顿时化作一缕轻烟飘散,发梢不再湿润,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也少了几分。
燕央措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仍堵在窗前的荀萱轩,眉心微蹙。
荀萱轩及时收回视线,大步向后一迈,乖巧地让出了窗边的位置。
燕央措顺利翻墙进入。
两人面对面站着,彼此沉默着,室内的气氛陷入死寂。
燕央措虚虚地握了握拳头,问出了他惯问的那句:“身体可有不舒爽的地方?”
荀萱轩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乖巧地摇头:“没有。”
“嗯。”燕央措回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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