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是您……”
“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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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了别宫,顾锦棠就和洛屿门都不出,整日里待在问月轩里,不过这小院是清净了,外面险些变了天。
不过这与顾锦棠也没有什么关系,一大早起来她就将迷迷糊糊的小郎君捞起来,结结实实的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惹得洛屿险些没动手打人。
“阿屿,想不想去摘荔枝?”顾锦棠凑到小郎君耳边小小声的说道,“冰镇过的荔枝哟,冰甜可口,还能去打猎,一边烧烤一……”
“别说了,我醒了!”
洛屿早就想吃冰镇荔枝了,可顾锦棠这几日夜里总是不在,一直到天明了才回来,看着她疲惫的样子,洛屿也不好说什么,而且不知为何,这几日洛屿总能感觉到问月轩外面走动的人变多了,心中隐隐有种要出事儿的感觉。
想要去摘荔枝的心也就歇了,如今顾锦棠这么一说,明明累极了,但是洛屿也还是起床了。
顾锦棠替洛屿更衣,水蓝色的长衣衬得小郎君白皙得很,等穿戴好后,外面已经大亮了,顾锦棠推着洛屿慢悠悠的从屋里出来,对于周围那些人的打量视若无睹。
“干柳见过殿下,正君。”
干柳一身黑色劲装,看着似乎比之前要黑一些,惹得洛屿忍不住看了好几眼,顾锦棠就吃味的推着洛屿就离开了,“你在看什么,黑得跟个碳似的,有我好看么?”
“咦,好重的醋味儿。”洛屿伸手在鼻子边扇了扇风,小郎君娇娇笑了笑,“还有,人家干柳哪儿有你说的那么黑,殿下吃味也不能冤枉人才是。”
“明天我就把她丢去别的地方。”
“殿下也不怕卫元也跟着跑了,到时候谁来照顾我。”
顾锦棠“……”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问月轩了,不过洛屿明显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禁军似乎多了许多,他有些好奇的问道“殿下,怎么这么多人?”
“二皇姐在回程的路上遇到刺杀,左手险些被废了,皇上龙颜大怒,派人去查,最后发现事关封家,大皇姐的职被撤了,至今还跪在重华宫外,至于二皇姐,还没醒呢,梁贵君醒了又昏,昏了又醒的。”
顾锦棠推着洛屿走在一处没有人的小路上,看样子应该是一条上山的小路。
虽说洛屿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听着她的话也只这人估计是在幸灾乐祸,而且这别宫乱作一团怕是也少不了她的推动吧。
“这不是老三么?你们这是?”
一个衣着白衣的女人坐在亭子里面,拂袖看着顾锦棠二人,而她身边还坐着一位貌美的郎君。
女人眉眼和顾沛生得有几分相似,但没有顾沛身上的威严,多了几分散漫,她扇着手中的扇子看向洛屿“早就听闻三皇侄婿生得俊俏,就连京城中的那些世家公子都比不上,如今一瞧,那些人只配当三皇侄婿身边那陪衬的绿叶了。”
她说话带着几分轻浮,却因皇家天生的贵气,并不惹人讨厌,洛屿听着她的称呼心中有了猜测。
“见过皇姨。”
相对于平王,顾锦棠就要显得冷淡许多。
不过平王也不介意,她合上扇子轻轻的在桌上敲了两下“若是不着急,过来坐坐。”
平王身边的郎君已经起身退到一边了,而亭子外的两个护卫也做出一副请人的姿态,顾锦棠点了点头,绕道洛屿跟前,抱着小郎君就走上了台阶,将洛屿放下后,这才撩起衣袍坐在他旁边。
平王看了眼后道“侄婿的双腿当真是无法子了么?”
“太医来瞧过说没有办法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说完,顾锦棠歪头看着平王,“皇姨今日特意来这儿堵我不会就是为了关心阿屿的双腿吧。”
平王微微一愣,随后她大笑起来,“当真是那人生的,果真比那两个蠢货聪明得多。”
至于那两个蠢货是谁,平王没说,但就连洛屿都知道,更别说顾锦棠了,她端起桌上的酒杯冲着平王示意了一下后,一口饮尽。
平王瞧着她这样,轻挑了一下眉头,含笑道“你倒是不怕我在这酒里下毒么?”
“想来皇姨这般大张旗鼓的在这儿等我,也不会只是想用一杯酒把我毒死吧。”
桌上还放着一些荔枝,顾锦棠拿起来剥了一颗递给洛屿,看着小郎君水润的红唇,顾锦棠心生懊恼,若不是这儿有旁人,她也不会只是递过去,而是能借着投喂荔枝偷香一个了。
虽说正事儿还没开始聊,但也不妨碍顾锦棠已经嫌弃平王和她的人了。
平王笑了笑,又给顾锦棠倒了一杯酒,“能将我一并算计了的,怎么着咱们也应该喝一杯才是。”
她端起酒杯冲着顾锦棠扬了扬,顾锦棠随之端起来与她轻轻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后,平王这才道“如今老二受伤,皇姐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将封家铲除,不过最让她忧心的还是那本江州的账本,毕竟老二是她最中意的储君,她可不会在这个时候让老二背上骂名。”
“江州枣瓦村一百三十二口,哦,不,应该是一百三十口人命,足以让天下百姓为之愤怒。”
“对了,你可知你身世是谁传出去的么?”平王手肘支撑在桌上托着脸,笑眯眯的看着顾锦棠,宛如一只正在算计人的狐狸。
喝完酒的顾锦棠又开始投喂自家阿屿了,她慢条斯理的剥着荔枝,然后又将里面的核取了出来,白嫩的荔枝肉放在白玉盘子里,诱人得很,她道“母皇心急了,南巡一路牵扯重大,她事先也没想到我会处置了那高书和高晗,甚至还知道了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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