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是永远不会有人少的时候,穿过人群,田小夏在四处寻找哪里有公用电话,真烦人,所以还是得买手机吗。
看了左边半条街没找到,扭头准备看看右边半条街,电话是还没找到,绿色军牌的吉普车看到一辆。
田小夏很快就把眼神转向了别处,汽车是少见,军牌吉普车更是不多,可是也仅仅是不多,又不是只有卓航才有,当务之急是找个电话,也不知道卓航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压根不知道该去哪里。
还没等田小夏扫视完右边半条街,视线就被遮挡了。聚焦回来看着自己面前,诶,这张脸有点熟悉的,不过怎么那么黑,等等,这不是……卓航?
卓航看着田小夏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找什么呢?”
田小夏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找电话。”
“现在还找吗?”
田小夏点头,还是呆着。
“找电话干什么呀。”卓航继续逗田小夏,看她能呆到什么时候,真可爱!
不曾想,田小夏呆是不呆了,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下换卓航呆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被自己逗哭了?
卓航手足无措,身上下的兜摸遍了,没找到一点可以给田小夏擦眼泪的东西,只得上手。
卓航两个手捧着田小夏巴掌大的小脸,大拇指给她擦着眼泪,可是眼泪越擦越多,用手根本差不完。
“小夏,小夏,你怎么了,别哭啊别哭啊,我就逗你玩呢,你别哭啊。”卓航急切地说。
好半天,田小夏才打着哭嗝,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不知…知道你的地…地址,我不知…知道去哪…哪里找你。”
卓航一把把站在一级台阶上的田小夏搂到怀里,拍着田小夏的背,“不用你去找我啊,你只要站在原地,我会找到你的,乖啊,不哭了。”
田小夏脑袋刚好在卓航脖颈捡,嘴巴捂在肩膀上,瓮声瓮气地说“我害…害怕。”
“好了好了,不怕了啊。我会找到你的,别害怕。”
田小夏是真害怕,卓航没来之前她一直给自己打气,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再打一个电话问一问,大不了在春城多住上一天,可是真的到了,连电话都还没找到的时候,所有的打气都是白搭,找不到人,不知道地址,现在该去哪里,田小夏部没了主意。
卓航越是哄吧,田小夏哭得就越凶,后怕过去了又是一阵抱怨。
“你…你怎么之前不…不告诉我,你…你的地址啊,非要让我走…走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卓航还在轻抚着田小夏的背,好半天田小夏才平复了好了。
卓航两手放在田小夏双肩上,把田小夏推远了一点,看着田小夏哭红的双眼,宠溺地说“因为我要来接你,所以才不告诉你具体地址啊。”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来接我呢?”
“因为我想给你个惊喜啊。”卓航说。
田小夏撅着嘴,“一点都不惊喜,我担心了一路。”
卓航想到刚刚田小夏汹涌的眼泪,一瞬间也觉得自己这个惊喜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宜。只是两个人在站前广场站得时间太久了,还举止亲密,来来往往地人一直在看他们。
卓航单手把田小夏搂到怀里,一手拎起田小夏的行李箱,“好了,别哭了,哭得都不好看了。”
田小夏一定不得了,和男朋友半年不见,男朋友第一句话就是说我不好看,怎么办,在线等,急。
“你是不是有别的狗了?”田小夏脱口而出。
“啊?什么狗?”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田小夏换了种说法。
“啊?没有啊,想什么呢。”卓航把人带到田小夏刚刚看到的吉普车旁边。
田小夏爬上副驾,等卓航放好行李箱上车了,田小夏接着说“那你说我不好看了。”
“我说了吗?”
“你说了,你说我哭了不好看。”
卓航扭头看田小夏,田小夏一脸认真,卓航只得说“不,你哭了也好看,梨花带雨。”
“肯定不好看,谁哭了还能好看。你肯定不喜欢我了,都开始敷衍我了。”田小夏还在不依不饶。
卓航哭笑不得,“说你好看也不行,说你不好看也不行,你是哪里来的妖精。”
田小夏撅着嘴,“你就不能哄哄我?”
卓航发车,“能啊,但是我得先开车啊。”
田小夏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了,“直接去你单位吗?”
“明天再去,今晚住一晚上。”
“真的吗?晚上能不能出去逛一逛?”
“当然啦。”
卓航为了来接田小夏请了一天办的假,除了来接她之外,就是想带她在春城逛一逛,单位虽然不远,从成立开车出去也就两个多小时,但是交通实在不方便,单位出去只有一个村子,如果不开车,要从单位到春城,那可不容易。
先做班车到临市,再换乘到临市下面一个县城的车,到了县城再坐车到镇上,你以为这就完了?不,还得从镇上做马车到村里,半路上下车,然后步行大概四五公里才能到单位。
所以等去了单位,田小夏如果觉得差什么,除了单位里面的服务社,就只能去镇上了,可是单位到镇上,一个星期一趟车,到县城一个星期一趟车。
卓航把人带到部队招待所,把东西放下,问田小夏饿不饿,要不要去吃东西。
田小夏点点头,“我就中午在火车上随便对付了点,现在都七点多了,不过你得等我洗漱一下,我坐了快三十个小时的火车了。”
“嗯,你去洗,我等你。”
本来田小夏只想洗洗脸,重新梳梳头,可是看着镜子里的人,蓬头垢面的,衣服还在火车上滚了皱皱巴巴的,半年见一次人,还这样邋遢,田小夏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见人了。
于是,本来只想随便洗漱一下的人,先是打算洗个头算了,可是想到要换衣服,头都洗了,不如直接洗个澡吧,再出卫生间,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卓航倒没有等得不耐烦,“不饿吗?还忙着洗个澡。”
“饿,可是坐了那么就火车不洗澡难受。”
田小夏的洁癖,卓航不是不知道,闻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快走吧,现在只能去吃宵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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