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上神境修士所居住的那一片无边无际的世界里,上神界不过是其中的一缕尘埃,但谁也不曾想到,或者说那些以为噩梦终于散去,这片世界迎来安宁的时刻,由金銮上神掌控着的上神界突兀的消失在了万里晴空的层层浮云之下。
“果然是传闻中的斩神灭世剑,不过挥出一剑就已将金銮上神击溃,三魂七魄尽皆消散,留在金銮神殿中的道基也跟着化为灰烬了···哎呀呀!不败魔王终究是不败魔王,绝非我等可以轻易招惹的啊!”
作为未曾逃离上神界的围观修士中资历最老,修为境界最高的人,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那一剑被坎水上神清晰的看在眼里,但在他的印象里,当初与这个世界几乎所有上神境修士反目成仇的那个不败魔王却是一连斩下八十一剑‘斩神灭世剑’,这也是为什么现如今的上神界亦或其他界域会变得如此冷清,当初那一场血战,倒下的可不止是几十个人那么简单,想到这里,坎水上神已不敢再继续回忆下去,而是撇开被那柄万丈巨剑斩裂整个上神界的余波所震散的浮云看向不过一招就战胜了万年来被誉为最有希望成为禁忌石碑头名的金銮上神的‘不败魔王’
“坎水老道?”
或许是察觉到了直到现在还呆在已经成为废墟的上神界的坎水上神的视线,在将金銮上神斩灭屠杀,第二元神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木九卿自我后,及腰青丝再也变不回黑色的木九卿只好耷拉着一头半黑半白的乱发从虚空之间走下,直到坎水上神那副万年如一日的吊儿郎当的样貌出现在他眼中,木九卿才开口问道:“没想到千古之后还能再见到你,看来那些老家伙们也依旧生龙活虎吧?”
听到木九卿的问话,坎水上神心里那是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但此刻的坎水上神自以为如今出现在他面前与他说话的依然是方才以雷霆之势击杀了金銮上神的那个不败魔王,但他并不知道早已从第二元神那儿重新接管了身体的木九卿不过是抱着对昔日‘败将’的问候才会有此问,但此刻见到坎水上神那支支吾吾的模样却是忍俊不禁。
“倒是让公子见笑了,不知公子此次回来上神界是否有何要事?”
木九卿的笑声让坎水上神回过神来,再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个站在自个儿面前捂着嘴忍着笑的不败魔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全身上下竟充斥着一股极为祥和宁静的气息,这让先前还在担惊受怕的他逐渐冷静下来,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着或许不会出手将他的脑袋砍下来的男人是否需要去他的仙河宫坐一坐。
而木九卿直接就开口拒绝了坎水上神的邀请,虽然他此次是因为道心封印的解除且修为突破才来到上神界,还阴差阳错的与同门师兄金銮上神来了一场‘一边倒’的厮杀,按理来说此时体内气息并不稳定的木九卿去到后者为主的仙河宫休憩一番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在胜负分明后,木九卿的魂海之中多出了不少先前并不存在的记忆,这让他放弃了休息,而是想要去找到记忆中的那个地方去尝试解开道心中的下一层封印。
“既然如此,老道我就不打扰公子,这就回去仙河宫了···等等!这股气息是?”
但坎水上神的套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化为尘埃于风中消散的金銮神殿的废墟之间突然传来一阵无法抵挡的吸引力,当坎水上神转过头去想要一探究竟时,木九卿踏前一步将他拦在了身后,更是头也不回的说道:“没想到斩神灭世剑将上神界给捅了个窟窿出来,想必这就是万年难得一见的虚无神葬了!”
“虚无神葬?这可是千古时期最为可怕的灾难,一旦神葬形成,无论何人都会被卷入其中甚至直接被那风暴撕成碎片!”
如果说那些原先还在围观看戏的上神们还在这里或许会将‘虚无神葬’的形成归罪于木九卿的那一招‘斩神灭世剑’,但‘虚无神葬’的存在不仅只有从千古时期存活至今的强者所知,而且在所有‘上了年纪’的上神的预料推测中,这等足以灭杀无数上神境修士的灾难早已不该出现,于是足够老道的坎水上神并未过于慌乱,而是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小巧的立着一枚‘枣核’的圆玉盘来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噗!”
“不行!虚无神葬根本不是老道能够看穿的!公子,我们还是抓紧时间逃吧!若被其卷入其中便是有死无生呐!”
想要借助自身修为去追溯眼前的‘虚无神葬’形成的原因以及解决办法的坎水上神在双眼一黑吐出一抹鲜血后,一把拉住了似乎并不想后退的木九卿的手,拼命地想要将男人给带离这个或将沦为炼狱的上神界,但此刻面对着‘必死’局面的木九卿却是微微用力,将坎水上神拉至身前,从怀中取出一枚存放着自己一缕灵力的木牌递给他手中说道:“我正想看看这虚无神葬究竟有何神奇之处,你且回去仙河宫,若是木牌中的灵力散去,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儿上依照木牌所留之言行事,若我不死,你这张大嘴巴可要好好的缝上,切莫胡言乱语!”
不等坎水上神回答,木九卿单手与虚空之间一挥,一道漆黑的空间大门离开在其背后打开,而后木九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着前者的衣领,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将其丢入门中,而自己则是如同赴死之士般踏风乘云冲向‘虚无神葬’
“完了完了!这下可是真的完了!”
看着将自己丢入空间大门,自个儿却迎面冲向吞噬了大片金銮神殿废墟后越发黑暗的那一处空洞的木九卿,坎水上神只得摇晃着似有泪流的脑袋,伸手将那枚木牌紧紧握着沉入空间大门之中,直到大门闭合,坎水上神的眼中已经无法再看到先前还与自己有说有笑的不败魔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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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城,桑竹村。
“嘿嘿,九卿你终于醒了,难不成你忘了今天还要去给村头铁匠叔叔送酒的吗?”
清脆俏丽的声音让头晕脑胀的木九卿从睡梦中醒转,睁开双眼看着此刻正趴在床边戳着自己脸颊的女孩,木九卿这才回想起来当初自己只身犯险冲入‘虚无神葬’后便直接陷入了昏迷,等到他醒来后就是躺在这张已经有了他身体的味道的床榻之上,而距离他上一次苏醒,也就是从‘虚无神葬’中来到现今这个未知的世界已过去半月之久。
“桑桑你难不成忘了昨日夜里,九卿这个家伙可是喝了足足三大坛的酒,也不知道他的肚子是什么做的,就连村长都喝不过他呢!”
被叫做桑桑的女孩的身边,一个身着兽皮大衣,手握一柄铁锤还满头大汗的男孩倒是直接,一边嘟囔着昨日村中宴会上发生的事一边将还在思索回忆的木九卿给拉了起来,而后拍着木九卿的肩膀说道:“九卿,村长可是教导过我们说,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快些起来!要不然送完酒后我便带你们去后边的树林里捉小动物去怎么样?”
在男孩与女孩的双重夹攻下,木九卿选择了投降,或许是因为在被‘虚无神葬’送到这里后被封印的修为境界依旧了无音讯,昨日喝下的酒只好让木九卿继续忍耐着脑海深处的阵阵晕眩从床榻上起身穿衣,等到他洗漱结束去到房间外时,男孩与女孩早已将需要送往村庄各处的酒坛装上了马车,就等着他出来一起启程呢。
“九卿,听村长说他是在村外的河滩上找到的你,当时你也像今天早晨一样浑浑噩噩的,难不成九卿你是哪个大城镇流落至此的世家弟子不成?”,坐在马车上吹着凉风,称呼女孩为桑桑的高大男孩回过头看着似乎已经略有好转的木九卿问道:“不过村长说九卿你不是一般人,就连村里最有钱的人家也无法与你相提并论,还让我们不要问你,可是这种事谁能忍住不问呐!要不然,九卿你偷偷地说,怎么样?”
听到男孩的话,木九卿只是努力的睁开双眼瞥了他一眼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扔给男孩,也不管前者眼眸中的那一抹惊讶,挣扎着靠在马车栏坐起身来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从醒来后我就只记得一些最近发生的事,但是我身上倒是有不少看似值钱的玩意,你和桑桑若是喜欢就拿去,还有好多呢···”
说着,只听到‘丁棱当啷’的一阵响,还昏昏迷迷的木九卿不知从何而来的将一堆金银珠宝给扔在了马车的车板上,这倒好,就连自吹自擂,自诩稳重的男孩都看傻了眼,就连说话也说不利索了,只是结结巴巴地问:“这,这,这些,九卿你确定都给我和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