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各家公司当红花旦,小到纪小小这样的“死跑龙套”,任何一个出场的人都被妥帖的照顾着。
以曼影现在的名气,与之沾边就是流量和热度的保证,没人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江泠兮作为宴会的主人,忙前忙后的张罗着,既要照顾到场的嘉宾,还要与媒体周旋,忙得团团转。
而在她的身后,总能看到时樾的身影,江泠兮负责交谈,他就负责照顾她,时不时为她拉一拉裙摆,捋一捋鬓边的碎发,或是挡一挡夜风。
遇到俩人都相识的人,就一起上前迎接,妇唱夫随的既视感让一旁的CP粉尖叫连连。
看来“江氏舔狗”这个称呼,他不但不会澄清,反倒在借着各种机会变本加厉的坐实着。
回答完媒体的提问后,剧组成员终于能入座休息了。
江泠兮挨个向每一桌人员敬酒,表达着自己最诚挚的感谢,顺道带着大家展望未来,谋求长久的合作,尽显公司掌舵人的风范。
招呼完工作人员后,她终于得空回到了“自家人”的队伍里。
她有些动容的环顾着他们,从季青、余北穆、苏晴茉、阎澄、罗知源、靳羽昊,到纪小小、郑欢欢和小泥鳅。
视线所过之处都带着无尽的感激,她高举酒杯说道:“其实我最应该感谢的是你们,没有你们,我绝对走不到今天,曼影也不会有这样的名气,谢谢大家,我敬你们。”
她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泠兮姐,一直都是你在鼓励着我们,因为你的坚持我们才能走到今天,感激的话全都在酒里了,我敬您!”季青举杯一饮而尽。
“曼影的今天,是您带领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这杯酒我们一起敬您。”
罗知源带头,在场的人全都举杯敬向她,异口同声道:“泠兮姐,实至名归!”
当酒入喉的那一刻,江泠兮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这一刻她真的庆幸自己选择留下,眼前的人早已随着血液注入了她的心尖,再也无法从身体里剥离。
她再次高举酒杯,眼眸里蓄满了对未来的无限向往,“那就让我们继续努力,共创更美好的未来,干杯。”
“干杯!”
正当氛围不断高涨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道带着凄厉和谴责的哀嚎,像一柄利刃,穿透宴会厅的热闹气氛,强势钻入在场人的耳朵里。
“你个没良心的不孝女啊······自己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把你残疾的弟弟和无依无靠的老娘扔在乡下,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我今天就要让大家评评理,还我一个公道!”
话落,一个衣着近似褴褛的老妇人,佝偻着身体,用枯瘦的双手推着一张轮椅朝人群走近。
轮椅上的男孩约莫十六七,年轻的脸上有着与这个年纪十分不符合的颓败与晦暗,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更是蓄满了恨意。
妇人推着男孩缓步逼近江泠兮这张桌子。
妇人和轮椅上的男孩有着相似的眉眼,平静、冷漠,当视线落向江泠兮身侧时,眼底的平静转瞬化作了深深的恨意。
季青猛然起身,眼底的不可置信顿时变成了恐惧,她腿一软,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属于过去的回忆悉数涌入脑海。
--你个丧门星,你怎么还不去死,你克死了你爹,现在又想害你弟弟不成。
--小娼妇,让你当童养媳,你竟然跑到少林寺学武,让我好找,我一定要让那老和尚不得好死。
--缘尽,随缘去,你永远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师父因你而死,你走吧,这里再不能留你了。
余北穆率先回神,迅速把季青揽进怀里。
季青依然沉浸在回忆里,余北穆的触碰让她抖得更厉害了,她忽然抱住脑袋,把身子缩成一团,嘴里不断说着:“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忽然的脆弱无助,让余北穆心疼不已,他紧了紧怀抱,轻声哄道:“季青,是我,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
他的声音将季青从噩梦中拉了出来,透过迷蒙泪眼看清他的容颜后,季青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直直往下滑落,每一滴都砸在他心尖上。
江泠兮意识到不对劲,第一时间起身朝来人走近,她努力挤出一抹笑,问道:“大娘,请问您找谁?”
妇人收回投向季青的恶毒视线,转而觑着她,冷笑道:“你就是用季青赚钱那个周扒皮吧,你在我女儿身上赚了不少钱吧?”
“女儿”两个字终于成功把处在懵圈吃瓜状态下的记者唤醒,他们纷纷举起相机,拿出录音笔,记录着很可能成为热闻的内幕。
面对一双双带着浓厚“求知兴趣”的视线,妇人如同受到某种召唤,一把掀开盖在男孩腿上的毛毯,人群忽然传来一阵惊恐的低呼。
男孩的腿几乎齐根断,截肢的断面似有液体在流出,大面积的感染让本就惨烈的伤势再添狰狞,只是匆忙扫一眼都让人触目惊心。
惊呼过后,镜头再次对准男孩,闪光灯像是一道道带着窥伺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划过伤口,记录着男孩的痛苦遭遇。
面对镜头,男孩似乎没有露出半点嫌恶与反感,为了让残腿更好的入境,他转动轮椅,让它们正对镜头。
江泠兮余光瞄到这一幕,心底涌上一抹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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