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缩,绿眸几乎像寒冰一样刺目,咬牙切齿,“不可能!”
挽香只是单纯的经常去那家饰品店买发簪而已……她连日语都听不懂,怎麽可能做得了间谍────
突然一桶寒冬冷水兜头浇下,一个巨大的可能性仿佛阴森巨兽,张开獠牙撕碎了他所有自信。
挽香的确听不懂日语────但那是在她刚来日本的时候。
她呆在他的身边,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而是整整五年。
五年,对於一个聪明的女孩子来说,掌握一门语言,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挽香太静默了,她从不开口说话,但她并没有丧失听觉和学习能力。
她经常坐在他的书房中,似乎只是活在自己的封闭世界,静静蜷缩在墙角,没有人注意她,也没有人防备她。
“停车!”
鬼冢将臣怒喝,不等到车停下就打开门,疾风一样的冲向鬼冢府!
挽香,求求你!
疾风如刀刮呼在他耳边,将臣只觉得心神俱碎,快要被剧烈的压迫感逼到窒息,他一刻也不愿意休息,疯狂的向著府邸奔跑。
求求你,不要背叛我!
看著遥远的修长背影,御前镰仓将肥壮的脖子探出车窗,挂起一个阴测测的笑。
“来不及了,哼!老夫已经派青叶姬带人过去,今晚一定要抓住那个支那女间谍!”
他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吱吱咯咯声,在黑夜里异常毛骨悚然。
鬼冢将臣霍的拉开房门紧闭的门扉,房间灯光柔淡,而挽香就坐在那里。
她看起来稚弱而安静,伶仃孤立,仿佛空气中一道苍白伤痕。似乎和这个世界没有半点关系,长长的黑色柔发上别著他早晨离开之前亲手摘下的樱花。
将臣大步走上前去,站在握著双手、低垂著颈子的挽香面前,犹带喘息的声音冷冷开口,“天皇有令,日本皇军很快将直接攻击美国本土,地点选在珍珠港。”
挽香倒吸一口冷气,猛然抬头,惊愕的目光就直直撞上鬼冢将臣如同九幽地狱一般阴狠的绿眸。
灵光一瞬,冰凉袭上心头,挽香绷紧的身躯慢慢平静放松,在他暴怒的目光中缓缓认命的低下头去。
一切仿佛赤裸裸摊开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鬼冢将臣方才说的话,用的是日语。
“你听得懂?”他俊美的面容被巨大的愤怒扭曲,一步上前狠狠揪起手中的柔软娇躯,“你果然听得懂!你是不是也看得懂!我平时的谈话和书房里的文件你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
被背叛的巨大愤怒几乎撕扯开他的身体灵魂,鬼冢将臣的手指如同铁爪一般深深陷入挽香的胳膊,将她揪至眼前咬牙切齿!
“爱新觉罗.挽香!你可真会装啊!我教你日语你不学,我送你日文书你一本都不看,每天坐在一旁发呆────”
话未说完,就被一阵巨大的冰寒湿冷感攫住了全身。
鬼冢将臣浑身冰冷,缓缓垂下绿眸瞬也不瞬的瞪著挽香,只觉得快要不能呼吸。
被戳破了真相的挽香异常平静,双脚离地被他揪著领口,却弯起明媚的大眼睛,好似看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东西一般,缓缓歪了歪头。
她的目光从来没有这麽清澈明亮过,甚至含著微微的笑意和嘲讽,灵动万分。
────完全不是那个仿佛没有生命的木头娃娃。
她看起来是这样灵动,这样聪明。这样的女孩,怎麽会无缘无故发呆?
她从不发呆────她是在默背他和其他军官的交谈内容和书房里的重要文件!
“为什麽……”
短暂的失神之後,是被巨大的悲哀和愤怒淹没的恨意怒吼!
“你背叛我!你该死的背叛我!你看得懂日文,也听得懂日语!你和那个饰品店的老板串通起来将机密情报送去中国!你一直在背叛我!见鬼的……你怎麽会知道那个老板是中国间谍!”
因为那个老板说的中文里,带著一点山西口音。
一个普通的神奈川饰品店老板会说中文不奇怪,但日本人说出的中文不可能带有中国的地方口音────他一定是中国人。
一个中国人,背井离乡在战火连天的时候跑来日本,一幅老日本的模样,开著毫无盈利的店────他一定是卧底。
挽香无数次的走过那间店,他雪山一般清淡的目光含著笑意,抖著雪白的胡子懒洋洋的对她说著带有山西方言的中文,目光相交的时候,就擦出只有同胞才会有的灵犀。那次逃家,就是他们互相合作的开始。
鬼冢将臣异常聪明,稍微一个回想,就串起了他们的全部把戏,近乎於痛楚的狠狠掐入身前女孩的纤薄肩背────
“为什麽,为什麽!”
他吼的痛彻心扉,世界混沌旋转,在脑海中嗡嗡作响,鬼冢将臣只觉得自己恨不得活活撕碎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又忍不住想要紧紧抱住她,这是种什麽样的心情!“挽香,为什麽?” 我对你这麽疼宠,你为什麽!
回答他的,是一柄毫不留情,深深捅入他下腹的尖刀。
“你────”
美丽的绿眸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刀尖刺入的一刹那,巨大的痛袭上身体和心肺,他看著她的脸,世界瞬间清明如洗。
爱她。
原来这样痛楚而狂乱的矛盾心情,是爱她。
这样这样的爱她,所以被背叛和欺骗之後,这样这样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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