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焦灼已经快要逼疯他,他完全无法睡眠,一遍遍在脑海中过滤所有可能。
有人寻仇?不可能。
他做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处理事务异常利落干净,且讲究双赢,获利的同时也从来不让对手吃亏,所以,他在上海并没有任何一个明面上的仇家,任谁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挑他的人下手。
那麽是谁?到底是谁?
“姊夫,你的身体这样熬会撑不下去的……”
挽灯心疼的看著他瘦削的脸颊和眼底阴影,泪水盈眶,从手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温蛊,“姊夫,我替你做了点粥,快来喝了才有体力去想姐姐的事情────”
话语未落,扶著额头的宁华雍突然扬手挥来,将小小的瓷蛊挥开,摔碎在地。
鸡汤的诱人香味传来,枸杞桂圆乌骨在地上滚落,冒著莹莹白汽。
挽灯垂头,看著那一地狼藉,白烟嫋嫋四散,她的心也仿佛被扯成了无影无踪的氤氲。
华雍冷冷看著站在书桌前的挽灯,突然开口,“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做过什麽事,惹上什麽人?被人误认为是挽香找她寻仇?”
心虚和巨大的愤怒袭上身躯────原来,在他心里,挽香就什麽都好?……连出个事也是别人的责任麽?谁知道挽香是怎麽失踪的?她只是和鬼冢将臣有过几分锺的纠葛,挽香的失踪只有很小的几率是因为那个男人!
“姊夫你怎麽会这麽想!”她委屈大吼,泪水震出眼眶。
“因为挽香恋家,很少出门也从来不惹事,但你难说!”他语气森寒阴冷,看的挽灯阵阵心虚。
“我……我没有……”
“没有最好,但如果是因为你──”他阴冷的豔眸毒蛇一般冷冷扫过她颤抖的娇躯,闭上了嘴,未竟的话语中暗含的阴狠语义让她差点支撑不住腿软昏厥过去。
“姊夫……”
“现在形势危急,你立刻回北京,带著你的玛法和额娘上飞机去美国!”宁华雍不想看到她,银牙狠狠咬著红唇,几乎被毫无线索的绝望感逼疯。
“我不去美国!我要陪著你──”她哭闹。
美豔却冷漠的男人如同一块千年寒冰,在她面前狠狠摔上房门。
鬼冢将臣府邸里侍女很多,当他回家的时候,从庭院的樱花树下迎来一个笑容满面的美丽女孩。
她穿著美丽的和服,樱花一般的娇媚柔嫩,见到将臣的时候就像他的妻子一样,接过他的大衣和杂物,递上日本清茶和梅子酒。
“鬼冢大人女人虽然很多,但只有她被纳为大人的‘姬’。”
有女声含著浓浓给的嫉妒小声说。
“哼,叫得好听,号称是最得宠的青叶姬,其实也不过因为是大人的远房表妹的缘故,才会特别的得到偏宠而已!”
挽香被换上和服,扔在一个女人堆里,她们用日语互相交谈不理睬她。听说晚上将臣要召幸青叶姬,女人们不禁纷纷露出嫉妒的神色。
过了许多天。
又一个晚上,青叶姬换好樱花浴衣,细细梳了桃花髻,描好妆,在房间里跪坐著等待鬼冢将臣,哪知道他还没过来,就拐了个弯走去了刚来的中国女人的房间。
挽香的房间里热闹非凡。
小小的身体被数只手撕扯著,打碎了一地漆盘,食物和水散的到处都是。
有人拉她的头发、有人掰她的嘴,试图将水和食物灌入挽香紧闭的嘴巴里。
这番闹腾惊动了鬼冢将臣,他阴沈著脸推开门,逼迫挽香吃饭的人们见到他,纷纷惊慌收手,四散开来垂手跪坐,膝行至一旁,给他让开一条路。
鬼冢将臣看著满地狼藉,绿眸冷冷闪出一丝寒意。
这番撕扯几乎每天都有,他几乎要不耐烦了。
曾经的上海秋夜,他被这女人的机灵刁钻劲儿给引出了兴趣,哪知道掳了来後,就变成这样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烈模样。
挽香不吃不喝不说话,谁碰她咬谁,让人毫无办法。
鬼冢将臣每天和她缠闹,一开始还兴趣满满,到了後来越发心浮气躁。
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手强力掰开挽香的下颚,硬是灌下几片维生的药丸,才刚一松劲,挽香就用力咬下尖牙,将他的手指咬出了血!
“混账东西!”
将臣豔眸阴冷,一巴掌毫不留情甩过去,挽香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摔在榻榻米上,脸颊高高泛起红肿。
鲜血流下嘴角,挽香跌得晕头转向,勉强撑起自己来缩在墙角,抱起双膝,低垂的黑发像是绸缎,无声闭合,拒绝和他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流。
她像是封住了自己的灵魂,像是个活的娃娃,没有心。
简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鬼冢将臣几乎按耐不住体内阴滚挫败的怒火────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所有手段都试过,这个女人不求饶就是不求饶。
也不开口说话,拒绝和他吐露一个字。
将臣烦躁到了极点,端著一碗海味粥跪在地上扳住挽香的双肩,几乎是恳求的低声开口,“你要怎样才肯和我说话,嗯?”
低著头的玉娃娃像是死了一般,连表情都没有,黑黑睫毛下一泓秋水,无波无荡。
“和我说说话好不好,我的中文很好,来,你用中文应我一句!”
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冷淡和沈默。
将臣霍然直立,高大的身子吓得侍女们惊慌四散。
“拿鞭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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