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冷。
“让赵忠找些冰块来。”
“娘娘……”春霖迟疑了一下,不忍她受苦,可看她面色绯红,眼睛雾蒙蒙的,忍得煎熬,还是扭过头,找赵忠去了。
云栖将头都埋入水中。
*
沈府里。
上下都乱成了一团。
找大夫的找大夫,准备东西的不知道自己该准备什么。
暮色深深,整个沈家上下却灯火通明。
“筠儿,撑住,再撑一会,人就来了。”莫氏按住汤婍筠的手,心急如焚的催促,“沈大人人呢,怎么还没来?”
婢女战战兢兢回道:“已经在路上了。”
回着话的时候,她的视线完全不敢放在汤婍筠身上。
“母亲……”汤婍筠抹了把眼泪,“女儿难受。”
说着又忍不住解衣服。
开春天气还不算凉,出门前她穿了好几件衣裳,这一会只剩下里衣了,腿上和手上都是红色的抓痕。
适才用冷水洗脸缓解,她一头扎紧盆里,头发全都是湿的,挂着水珠。
莫氏抱住她,老泪纵横:“娘知道你难受,再忍一忍。等此事过去了,娘为你报仇,让周盈盈死无葬身之地。我可怜的筠儿。”
说完挑起床上的外衣,为她披上:“再忍一会。”
除了这句,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劝慰的话了。
看到汤婍筠这副模样,她就像被人剜了心,比她还难受。
“好……”汤婍筠虚弱的回了一句。
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
沈大人很快就来了。
可是沈大人会愿意吗?
越想心里越委屈,眼泪簌簌落下。
莫氏慌张的为她抹泪:“别哭别哭。”
一边安抚一边恨不得现在就把周盈盈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新月的敲门声:“夫人,小姐……”
莫氏亲自去开的门。
“沈大人来了?”
新月摇头:“沈大人还没到,但是北戎的阿厉王爷在府外,说要求见小姐。”
莫氏拉下脸,不悦道:“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新月也茫然不解,前些天阿厉王爷天天往汤府跑,但都是白天来,不知今日怎么恰好就挑了小姐中药的时辰,而且还是在晚上。
“让他滚,别来烦我们。”莫氏一想到阿良厉,就条件性反射的厌恶,听到他又来搞乱,犹如火上浇油,怒火攻心。
新月嘟囔道:“这阿厉王爷还真是死缠烂打,小姐早就回绝过他了,还死皮赖脸的过来。偏偏还是这个时候。”
听到这话,莫氏猛然反应过来,一张脸呈猪肝色,极其难看。
对啊!
今天是言王爷和两位公主的生辰宴,北戎使臣皆被邀请到公主府里参宴,这一会宴席还没结束,阿良厉怎么就来了汤府?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莫氏一沉:“他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小姐刚回府不久,人就来了?”
莫氏面色如冰:“他怎么会知道筠儿什么时候回的府?”
“对啊,他怎么知道小姐的行踪?”新月也意识到了什么,跟着变了脸色。
莫氏没吭声,想到回来的路上汤婍筠告诉她的话:“阿娘,是周盈盈给我下的药,她想引我去见什么人,好在我反应及时,跑开了。若非撞到太后娘娘,女儿今日就没了。”心头咯噔直跳。
莫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捋了下思绪,凭着几十年后宅争斗的经验,很快就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脸色又铁青了几分。
原来如此!
这个无耻之徒。
虽然生气,可莫氏知道,这一会没有证据,不是跟阿良厉对峙和起冲突的时候,深深吸了口气,才勉强抑住满腔怒意,咬牙切齿道:“不见。告诉他,若他强行要闯,就算我拼上整个汤家,也要与他来个鱼死网破。”
新月点头,跑去府外,将莫氏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阿良厉。
阿良厉听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笑容满面:“劳烦转告汤夫人,本王是真心喜欢二小姐的。若是二小姐不愿意一见,本王就一直在门外等着,直到二小姐同意见本王为止。”
新月知道他脸皮厚,撵也撵不走,没跟他再说话,扭头对护卫大声道:“夫人说了,让你们好好守着门,不要让阿猫阿狗进府,不然就要了你们的小命。”
护卫们都是曾上过战场打仗的,听完挺直了腰板,齐声应道:“是!”
阿良厉听出了新月在拐弯抹角的骂他是阿猫阿狗,微微变了脸色,朝着汤府高声喊:“二小姐,本王就在门口等着,直到你点头为止。”
话音刚落,随从搬来了椅子,阿良厉坐了下来。
这架势,是打算赖着不走了。
新月小声骂了句无耻。
阿良厉对侍卫们能杀死人的眼神视若无睹,漫不经心的揺着手里的扇子,十分悠闲。
他笃定了汤家会迎他进府。
那媚药的药性他是亲眼见过的,没有解药,只能找男人解决。
不然他也不会一看到汤婍筠离开公主府,就跟过来了。
虽然下药有点无耻,可也能增加点别的乐趣,他是乐得其成的。
汤府门第高,心气也高,是不可能让那些护卫小厮玷/污汤婍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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