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会武功,自是都察觉到了外面那人的气息。
耿嬷嬷回头,向云栖请示。
来得比想的要快得些。
云栖点头示意,耿嬷嬷看了沈介一眼,来不及将人送出去了,只好将他带到屏风后藏着,这才出门。
亲眼瞧见耿嬷嬷出门,往偏殿的方向离开,屋檐上的那人又等了一会,才快速潜入屋中。
夜深了,整个长春宫静谧得异常诡异,可她却没有多想。
她将窗扉关上,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的朝床走过去。
躲在珠帘后看了一会,确认云栖没醒,她才挑帘快步而进,把床幔掀开,见床上的云栖面无血色,她不再犹豫,伸出手准备点穴。
手还未碰到云栖,身子便被一股内力弹开,她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点了穴位。
望着面前起身且安然无恙的云栖,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随后意识到了什么,用内力强行冲开穴位,转身就要往后跑。
一股掌力直击她身后,她没能躲开,摔在地上,面纱上全部沾了血。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暗影进屋,将她围住。
事已成败局,她转过头,不甘心的问道:“你没有病,都是装的?”
耿嬷嬷越过她,上前把珠帘挑开。
云栖已经穿好了外衣,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哀家是病了,可武功没有废。”
那人愣住,不知是被云栖的威严吓到还是忽然想起了她当年立下的赫赫战功。
十年过去,太后病倒,所有人便都忘了,当年一役,武德太后孤身闯入敌军,取下敌方将领的项上人头,还能毫发无损,其武功深不可测。
第19章 19
刺客缓过神来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落入圈套了,只怪自己没有沉住气,过于大意,低下头准备咬舌自尽。
暗影抢先一步,将她拦下,并将她敲晕。
云栖回头,朝着床后的屏风温声道:“出来吧。”
沈介缓缓走出来,行礼以后,便要退下:“太后娘娘无碍,微臣便先回去了。”
“留下来也无妨,待会哀家让人送你回去。”
她已开口,沈介也不好再拒绝,在一旁候着。
门外大批禁军赶来,楚钰跑在最前面,声音从外头传来:“母后,您没事吧?”
云栖微微抬起眼皮,那些暗影得令颔首,等楚钰进屋的时候便消失了。
等楚钰到跟前了,云栖浅笑道:“母后没事,不用担心。”
楚钰见她无碍,松了口气,瞥了眼地上的刺客,冷声吩咐道:“来人,把她压入天牢,好好审问。”
禁军得令,上前将人拉起来。
云栖开口拦下:“哀家想亲自审问。”
禁军闻音,停了下来,云栖给耿嬷嬷使了个眼色,云嬷嬷上前将人的面纱扯掉,仔细瞧了片刻,把人认出来了:“主子,是尚衣房里当差的宫女。”
现今楚钰年幼,尚未立妃,后宫的妃嫔除了云栖,也就只有眉贵太妃和淑太妃、瑶太妃。
云栖贵为太后,其吃穿用度都与三位太妃分开,寝宫里另设有尚衣、尚寝房等。耿嬷嬷从年轻时候记忆便极好,过目不忘,长春宫里当差的宫人都记得。
云栖吩咐道:“把人带到偏殿,把郑太医也唤过来。”
门外的宫女领命而去。
楚钰忿忿道:“这些乱臣贼子,连母后都敢刺杀,等儿臣揪出这幕后主谋了,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云栖道:“此事没那么简单,要沉得住气,接下来的事就交由周福来去查,你就不要插手了,以免打草惊蛇。”
楚钰点了点头。
“走吧,去偏殿,待会就知道这刺客是何人了。”
楚钰伸出手:“母后,儿臣带您过去。”
知他有心,云栖笑着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楚钰路过沈介身旁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眸色晦暗不明。
让沈介为云栖治病是他的主意,可这人进长春宫太频繁了,他心里就莫名有些不舒坦。
*
郑太医赶来的时候,刚行完礼,就听到云栖说:“哀家记得你会一些江湖术法,哀家想问这宫女几个问题。”
郑太医扭头,瞥了那宫女一眼,应下了。
他一生醉心医术,年轻的时候游历四方,学了不少把戏,其中便有能让人无意识说出真话的法子。
每次来长春宫请脉,总会把东西都带齐全,正好这把戏需要之物就在其中,没费多少功夫,那宫女便醒了过来,目光空洞混沌。
云栖曾经用过几次这法子,知道这宫女已被致幻,轻声开口:“你是南疆人?”
那宫人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呆滞回道:“我来自南疆胡家。混入宫中,就是为了杀武德太后。”
楚钰问:“为何要刺杀母后?”
“十年前,武德太后在战场上杀了我父亲,我是来报仇雪恨的。指使我的人,是我的伯父,胡吉。”
楚钰眉头紧皱,继续追问:“母后身上的毒是不是也是胡吉下的?”
话音刚落,那宫女突然眼睛睁大,快速从袖子里掏出个东西往嘴里一放,随后闭眼,倒在了地上。
禁军刚想把人拉起来,就看到那宫女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青痕,随后脸上蜕了一层皮,变成了另一张完全不同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