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留夷的问题还没问完,言于归就将登山包放在她脚边,拉开拉链,把里面所有的东西掏出来,一样样摆在她脚边,如上供一般。
“这是我们前辈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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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这是我们前辈的遗物。”
他的声音很轻, 在瀑布拍打岩石发出的巨响中几不可闻,然而谢留夷还是听清了。
摆在她脚边的,是一个看不清原本颜色、又脏又旧的登山包。言于归骨节分明的手探入其中, 拿出一个个被水汽侵蚀得失却了本来面目的东西。
一个坏掉的指南针, 一个满是锈迹的手电筒, 一个急救箱,一个防毒面具, 以及一本棕色皮革笔记本。
将这些东西一溜儿地摆在她脚下,言于归再次探手进去,东西刚拿到包口,他低头扫过手中的东西, 突然又用更快的速度把它塞回包里, 合上了登山包。
“剩下的都是些标本, 没什么好看的。”他轻描淡写地说完,把登山包放远了些。
谢留夷一直盯着他从包里拿东西,见他刚才拿出来又塞回去的动作,也能猜出来那些是什么标本。
她蹲下来, 拿起那个防毒面具看了看,上面的镜片已经碎裂,看裂口像是被坚硬的物体撞击形成的。镜片破碎之后, 面具就失去了防毒的效果。
言于归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 说明面具的主人进入密林没走多远, 那么, 这个镜片很有可能是在攀爬悬崖的过程中撞碎的。
一个背包里装着昆虫标本的科考队员, 因为防毒面具的破损,吸入瘴气致死。
谢留夷一把抓住言于归的手腕,手指搭上他的脉搏。
“瘴气对我作用不大, 只要离开密林,中毒状态就消失了,放心。”言于归那张冷漠的脸罕见地露出些温柔。
谢留夷没听他的,细细感受着指腹下的搏动,心头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言于归的脉像有些奇怪,时而血气不足,时而又血气燥热。总结一下就是:他的血液有自己的想法。
这种情况,除了中毒,就只能是受到传承血脉的影响。谢留夷有心探入灵力检查,可是想到昨晚,言于归的力量探入她皮肤又立刻收回的行为,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言于归知道她不喜欢,所以没有轻易检查她的身体。投桃报李,她也应该尊重言于归的隐私。
放开他的手腕,她掩饰地拿起那本棕色皮革笔记本,“尸体呢?”
“埋了,”言于归坐下来,另一手握住被谢留夷放开的手腕,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只剩骨头,无法推断死因和死亡时间。从衣服上也看不出什么。”
“哦。”谢留夷翻开手中的笔记本。
因为在潮湿的空气中放了很久,本子受潮发皱,纸张大多粘连在一起。她只能先翻开封皮。
扉页上画着一个女子的肖像。
谢留夷一眼就认出来是村长家的姐妹花之一,但是不确定是哪一位。作画之人功底绝佳,将女子的面貌画得栩栩如生。她眼角眉梢都蕴着笑意,眼神灵动似春水,含羞带怯地看向画外。
这张画像太过鲜活动人,让人一看就知道,被画下来的这一刻,她深爱着作画的人。
作画之人也是一样,每一笔都包含着浓情蜜意,才能绘制出这样一副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嘴角勾起的画。
一阵清新的草木气息逼近,她从画上抬眼,撞入眼帘的是言于归敞开的领口间露出的春1色。
谢留夷有点懵,眼前恍惚间全都是比白衬衣更耀眼细腻的皮肤,喉结上下滚动,阳光穿过敞开的领口,在形状精致的锁骨上洒下一片阴影。明与暗的对比,糜艳得让她眼晕。
只是很快,笼罩着她的气息远去,言于归坐了回去,她手中的笔记也被拿走。
“是昨天跳舞的那个人。”
低沉的声音把她唤回现实,言于归低头看着那副画,修长的手指点在泛黄的纸页上,愈发显得肌肤如玉。
谢留夷蓦地站起来,转身往悬崖边走了几步。激流拍打在岩石上,水流飞溅如珍珠,山风自远方吹来,带走她脸上的热度。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言于归低着头,唇角微微勾起。
谢留夷反思了一下,她一定是清心寡欲太久,才会连这点小场面都经不住,实属不该。默念几遍清心咒,去除心中杂念之后,她若无其事地走回去。
“你怎么知道?”她没头没尾地问。
言于归正在小心翼翼地分离粘连在一起的纸张,闻言,手下动作顿了一瞬,“爱过一个人,眼里就再也装不下别人。”
他没有抬头,仿佛只是在回答谢留夷的问题。
画里的姑娘爱着作画的人,所以不可能是昨日对言于归暗送秋波的那个姑娘,只可能是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那位跳舞的姑娘。
跳舞的姑娘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那么上一批科考队员年纪应该也不会很大。
可是,如果作画的那位和姑娘两情相悦,他又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冒着生命危险离开呢?
她想问言于归,却被他敞开的衣领间露出的肌肤晃了眼,不禁别开视线,“把扣子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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