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一手箍住她的腰肢,将她紧紧抱进怀里,男人馥郁的古龙水味瞬间占领了司青所有的嗅觉细胞,让她产生一瞬间缺氧的错觉,被抱住的刹那间,司青的脑袋彻底空白一片,又惊又怒得瞪着霍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尖叫的本能都彷佛被男人剥夺。
霍远就爱看她这样敢怒不敢言,满嘴说不出委屈又气急败坏的小样儿,口是心非得百般拒绝他也就罢了,何以总是在亮爪子挠人之後,又对着他的脸露出一副痴迷又蒙昧的神情,岂不是在诱惑他出手去拘捕她,把她缉拿到案,再锁入自己的心牢里,一辈子都不准离开他。
霍远的行动比大脑指令还要迅猛好几倍,低头就要去吻司青瞠目结舌的小嘴。
司青的动作也比大脑指令来的快狠准,她很清楚自己这时再出手搧他耳光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用力捏住霍远的脸颊,狠狠得往侧边一拉,就是不让那衣冠楚楚的流氓再靠近自己半分。
霍远被拉长了脸颊,偏离了唐突佳人的轨道,一时之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发生什麽事了,脸上还残存着雄性充满攻击性的紧绷与严厉,一张俊脸被司青弄得扭曲又滑稽。
司青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板回原本凶凶的表情,用力推开了表情怔然的坏男人,转头就跑了。
「小西?你去哪儿了?」司青一出来就迎面看到快步走回来的付亚兰:「怎麽耽搁这麽久?你大哥呢?」
司青赶忙道:「刚刚不小心肩包掉地上了,东西撒了一地,远哥帮我一起捡的,这就……,啊、」
司青顺势往肩包里清点了一下,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帕漏掉了,司青一直都有带手帕的习惯,这条还是上回方葵特别买来送给她的礼物,她可珍惜了,爱不释手得几乎天天带在身上,此时也顾不上付亚兰,三步并作两步就要回去包厢找。
甫一掀开珠帘,她就愣住了,因为她看到她心心念念的那条手帕正被困在霍远充满控制欲的掌心里,霍远将手帕放在高挺的鼻梁底下,闭着双眼,专注而沉迷得嗅闻着手帕上的香味,那痴迷与忘情的神态,宛如正在跟爱人交换缠绵又热情的湿吻。
霍远突然睁开了深邃而迷人的双眼,朝门口呆立的少女瞥了过去,似乎在说:早就知道你会回来。
司青心乱如麻得当下甩袖而去,一回身就差点撞上跟了过来的付亚兰,付亚兰还要往包厢里头探,司青便乾脆拉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付亚兰也没有追究,亲热得拉着司青一起走出饭店,霍雯正伫立在大厅一处等候他的未婚妻,斯文温吞得朝两位手拉着手的美女微微一笑,司青甚至感觉到霍雯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延迟了那麽几秒,好似在提醒她,方才在包厢里跟远哥都做了些什麽。
不过霍雯更不能理解的是,自己的未婚妻什麽时候跟小西这麽要好了。
「小西,这麽晚了,我载你一程回家吧。」付亚兰忽略了霍雯伸手欲揽她的手臂,反而亲切得对小西道:「我哥已经到了,我们坐他的车。」
「兰兰,你这是又怎麽了?」霍雯脸面上有些难堪,带着点讨好的口吻道:「跟我一起回去吧……」
「一起回去行啊,但我要坐我哥的车。」付亚兰没所谓得迳自带着司青走到酒店大厅外的停车道,果然看到一辆宾利车停靠在最醒目的位置。
「这太不好意思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司青才推却不到两句,就被付亚兰强势得拉开车门推进後座,司青以一个不能回头的姿势被赶鸭上架,一踏进车厢内,就感受到周身都是一股高雅又充满男人味的香水味。
付亚兰把她赶上车後就把车门给关了,又在车外回过头跟追上来的霍雯说起话来,司青就这麽被关在高级的车厢里,一抬眼就看到驾驶座上正含着雪茄菸的成熟男人——付亚兰的哥哥,付律亭。
司青在洛城待了好一阵子,自然知晓洛城首富的名字就做付厉雄,而眼前这个男人付律亭,俨然就是付厉雄唯一的儿子,而付亚兰亦是名副其实,含着钻石汤匙长大的豪门富家千金,也难怪霍雯身为正经的富二代小开,却对着未婚妻忠心耿耿,呵护备至,百般讨好。
司青秉持着礼貌,下意识朝後照镜上的付律亭点头打招呼,并没有随意出声说话,好在付亚兰跟霍雯没有纠缠太久,不一会儿就开门坐上副驾驶座,她的哥哥就换档上路了。
付亚兰貌似有些疲惫,一上车便不怎麽说话了,司青自然是安静的像是摆设物品,倒是付律亭在停红灯的时候侧头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有些心疼得低沉道:「真不喜欢就散了罢,闹心。」
「没。」付亚兰朝她大哥微微一笑:「没有不喜欢,要我不喜欢,还用你叫我散。」
「小西,你现在住哪里呀?」付亚兰回头问道:「霍雯跟我说你一个人住在外头,你一个小女生会不会很危险?就算你独立自主好了,Tony也绝对不会放心的,或许你可以考虑跟他住一块儿,也方便照顾你……」
司青差点没被口水呛到,跟一个朋友都还算不上的男人同居,是这麽简单草率的一件事情吗?!
「我记着你才十七岁而已吧,」付律亭答腔了他妹妹不靠谱的建议,以一个理性而睿智的长辈观点道:「Tony少说也二十七八了,你这是要他童养媳?」
「什麽、你真的很老古板耶。」付亚兰没好气得翻了一个白眼:「他们是正在交往的正经关系,住在一起很正常好吗,还什麽童养媳,你要不要跟我说说上次你去贺哥的店时,带的那个女生几岁了,嗯?」
「咳咳、」付律亭作势咳了几声,有些怕了付亚兰似的摇了摇头,付亚兰这才满意得看向司青道:「你别理会这个言行不一的假正经哥哥,Tony才不像他那样外表斯文内心龌龊,我也从来没看过他对哪个女生这样上心过,你不用担心,我敢以我的人格打包票,Tony绝对是百里挑一的超级完美好男人,你们……」
「亚兰姐。」司青不得不打断付亚兰,为自己跟修少澄清道:「我跟Tony并不是男女朋友,我们没有在交往的。」
「什麽?」付亚兰似乎很意外会听到司青这麽说,可能是她潜意识不相信有人不愿意跟修少在一起:「可他上次自己说了……」
「就是,没有在一起,现在就是这样。」司青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说实在也满奇怪的,好像讲的不是自己的事,但她确实都没有一种修少在追的人是自己的感觉,就是说不出的怪异。
「这样啊,那……看来Tony得再加把劲喽。」付亚兰轻笑道:「咱们的小西妹妹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当然不可以让他这麽容易的追走,你说是不是呀,哥?」
付律亭古怪得皱了皱眉头,似乎真的拿亚兰毫无办法,又再开了一段路就抵达了付亚兰住的小区,是一座富丽堂皇的高级住宅区。
付亚兰侧过身轻轻拥抱了大哥一下,甜甜道:「谢谢哥,路上小心。」
司青趁着付亚兰推开车门的时候,也顺势打开车门想溜下车,怎麽好意思再独自一个人搭付先生的便车,他们这才第二次见面而已。
哪想头都还没钻出车门,就被眼明手快的付亚兰又推了回去,司青再次以一个无法拒绝的姿势被塞回车厢里。
「……」
「你别客气,这麽晚了,这里又是近郊区,你要怎麽回去哪?」付亚兰晓之以理:「我哥又不会吃人,就是要他载你回去,是我命令的。」
「真是麻烦你了,不好意思。」司青只能硬着头皮跟付先生道谢,低头一看表,都快十点了,她的老人作息让她只要十点还待在外头,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而且将手机上的定位地图一打开,赫然惊觉现在所在地跟她住的地方起码有四十分钟以上的车程,她就安静得接受了这趟便车。
「系上安全带。」一直到出了社区小巷的路口,付先生才打破沉默说了这麽一句话,司青赶紧照作,之後又正襟危坐在原地。
想来是司青有点太过紧张,车子行驶了超过半小时以上,她才意识到付先生好像都还没问过她住在哪里,还是有问过了……她也不知道。
不过若是付先生没有打算问她的话,她就请对方将她在某个路口放下来就好,她再自己搭地铁回去就行了。
就在司青说出请把她随便放下来的话之前,付先生低沉的嗓音,就浸染着车厢内慵懒的基调,传到了司青的耳里:「你住哪?」
「那个,放我在某个路……」司青陡然抬起头,正对上後照镜中付先生深邃的眼神,怔了一下,如实报出了地址的路段。
付先生没说什麽,把视线放回眼前的道路。
「你认识薛红城?」
司青本来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影,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却一个机灵被这句话给惊醒了,她再次抬起头看向後照镜,嘴唇惊愕得微微轻启,最後缓缓得点了头。
付先生再度抬起眼看向後照镜,镜中後座的少女其容貌实在是出众到让人想不注意都很困难,他想起了那晚在包场的酒厅,忽然皱起了眉,眉纹深刻得压在他菱角分明的俊颜上。
「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会认识薛红城只有一种可能。」付先生的嗓音低哑,带着沉淀历练的粗犷,夜深人静之下,格外有渲染力。
司青一字不漏得将他的话听进了耳里,当下惨白了几分脸色,此时任何辩解都只会显得苍白而无力,她紧绷着嘴角,欲言又止几番,最终还是以沉默度过剩余的车程。
付先生又开口问了一次她住的地方,司青这回没有挣扎,迅速得报出了详细的住址。
下车的时候,司青还是朝着驾驶座的玻璃窗低头向付先生道谢,正浑浑噩噩得准备转身,就看到漆黑色的宾利车突然摇下了车窗,司青忡怔的片刻,就看到一张深邃而剽悍的男人脸孔。
付先生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支菸,点燃了含在嘴中,像是方才顾虑着司青在车厢内所以才忍着菸瘾,他态度闲适得微扬着下颔,与眼神呆滞像是被吓傻到走不动路的司青对视了几十秒钟,才看笑话似的轻哂了一下。
司青被揶揄的都乾脆放弃思考了,有些垂头丧气得避开了男人的视线,却听见付先生开口道:「进去吧,很晚了。」
司青抬起头,就看到付律亭挥挥手做了一个退斥的动作,嘴上却是道:「我看着你进去,才算是把你安全送到。」
司青点了点头,便转身进屋了,她一回到家中,疲倦的感觉有後座力似的瞬间袭卷了全身,让她双腿一软就从门板上滑落至地板。
此时她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就是方才萦绕在付先生周围的烟味,非常特别,不但不臭,还带着隐隐薰香,彷佛是绣进了她的嗅觉神经上,让人辗转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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