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没吃。”驰消也承认了。
“那我只点了一份外卖。”
“没事。”
驰消先进屋,屋里除了他和殷侍画没其他人。他又想到之前屋里黑漆漆一片的样子, 问殷侍画:“你不会一直睡到现在吧?”
“……”
“那又怎么了。”
殷侍画将外套脱了, 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拿着外卖也进了屋:“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做。”
“要不再点一份外卖吧, 不然你吃什么呢?虽然从市区到这里的配送时间有点长。”
“不用了。”
驰消看着她:“你就这样天天吃外卖吗?”
殷侍画开了餐厅的灯,在餐桌边坐下,应:“嗯。”
“那冰箱里也没有菜?”
“没有。”
“家里阿姨呢?”
“你怎么这么啰啰嗦嗦的。”殷侍画渐渐没了耐心,“阿姨这几天都不在。”
驰消半天没说话, 她继续解释:“我想自己待几天。”
驰消于是笑了:“你这是和家里人闹掰了吧?”
“……”
其实情况差不多如此。
平日里,阿姨会天天来家里收拾卫生,上午收拾好就走, 走前给殷侍画准备好次日的早餐,放在冰箱里。
上学时间紧, 殷侍画早上也吃不了多少,基本就是些奶和水果什么的。周六和周天,殷侍画在家,她才会留下来给她做三餐。
这几天殷侍画旷课在家,阿姨本要留下来给她做饭, 但薛鹤兰从班主任那儿得到消息,气得不行,就让阿姨不要管她了,干脆连家里卫生都不要来收拾,因为她吃定殷侍画一个人在家会害怕。薛鹤兰人还没回南城,母女两就先这么杠上了。
殷侍画叹了口气。
拆开外卖包装,却没有食欲,哪怕她已经挺饿。
不知为什么,她点的外卖总不称心意,无论商家图看起来多诱人,实物总有些一言难尽。
眼前的牛肉饭直接将肉和酱汁浇在米饭上,经过长时间配送,餐盒上结满了水汽,米饭也有点被汤汁给泡烂了,整个一股有点被闷到的味道。
殷侍画握着一次性筷子,在餐盒里怼了半天,又叹口气,准备去找点饼干泡牛奶吃,问驰消:“你要吃点饼干吗?我也没东西吃了。”
“我……不太会点外卖。”
“那扔了吧。”坐在旁边的驰消放下手机,也觉得这牛肉饭味道难闻,跟殷侍画起身,帮她收拾掉外卖,“我打个电话,让人送点东西过来,我做菜给你吃怎么样?”
殷侍画看他一眼,好像觉得可行,但不好答应。
“还有饺子呢。”驰消搬出杀手锏,“再把饺子给带来。”
殷侍画果然就心动了,但依旧不说话。
驰消却看透一切,已经打出电话,笑着说:“那就这么定了啊。”
把吃不下的外卖处理掉,两人在客厅里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驰消问殷侍画,没手机怎么能登录微信呢,她轻轻翻个白眼。但她翻白眼的样子比裴颜可爱多了,一点都不刻薄,说:“我一直用平板登着呢。”
然后又骂他:“笨。”
驰消一只手撑着脸,依旧笑:“‘笨’是你现在的口头禅吗?”
殷侍画将脸转向一边。
“我要是真笨,也不会教你数学了。”驰消继续打趣。
忍着胃里空空的难受,在沙发上坐了会儿,驰消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两人的交流结束,他边接电话边往外走,殷侍画犹豫了一下,跟着披上外套出去了。
来送东西的“工具人”是席乐。
席乐开了家里一辆SUV来,敞开后备箱,里面全是驰消要的东西。菜,水果,还有驰消家各种伺候猫的用品,包括猫主子本猫。天气太冷,席乐还很贴心地在猫箱外包了层毛毯。
饺子大声地“喵喵”叫着,席乐对驰消骂骂咧咧着,驰消则先弯下腰看饺子。
席乐才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殷侍画,立即闭上嘴。
驰消准备开始搬东西,看席乐不说话,扭头,才发现殷侍画出来了。她正怔怔地看着这满满当当的后备箱,那神情和猫儿差不多。
看着这滑稽一幕,席乐没忍住,笑了。
几分钟后,和席乐作别,驰消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殷侍画抱着毯子和饺子的箱子,一前一后地回屋。
将一切收拾妥当,尤其放置好饺子的各种物品,驰消就去厨房做饭了。
殷侍画先安抚饺子。
但可能因为被带出来很不安、一路上消耗了太多精力,哪怕来到一陌生环境,饺子也很快就睡着了,蜷缩在窝里,毛茸茸软乎乎的一团,身体还随着呼吸规律地起伏。
殷侍画又去厨房找驰消,看他切菜,看他架锅,看他拧火,她对这样大阵仗的烹饪还是有点畏惧,也帮不上忙,想了想,找出阿姨做饭用的围裙。
她捏着围裙的两个角角,站驰消身旁,距离他一米远,问:“你要戴一下这个吗?”
驰消看了眼那件粉色的围裙,没忍住,笑了,继续切手头的菜。
但还是说:“你给我戴吧,我手腾不开。”
他对手上的活极其投入,不像是装的。殷侍画沉默片刻,一点点挪到他身后,靠近,双手环过他腰,但又小心地和他保持着距离,没碰到他一点,继而将围裙给他围上,在后面打了个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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