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咬咬牙,还是坚持按丹阳郡主教她的话说:“奴婢……奴婢当时与傅夫人的婢子一并等在雅间外头,当时房间里许久没有声?音。奴婢与她都觉得奇怪,便对视一眼,敲了门询问?,也无人应答。我们二人都觉得不对劲,便撞开了那门。可门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有一片狼籍的杯盏,我们二人皆是惊慌不已,便高?声?地叫郡主与傅夫人的名字。但是无人应答,我们又?去?问?了店掌柜与小二,皆没见?过我们郡主与傅夫人。当时我与她分头行动,在那家店的后门看见?个科一的人影,一闪而?过,我便追了出去?,后来便遇见?了诸位大人。”
听来是滴水不漏,也并无可疑之处。可以他们办案的经验,越是如此完美的证词,越说明有问?题存在。
林海看了眼另一位副使?,又?一拍桌子,怒目圆睁道:“可根据傅夫人婢女的证词,你曾拉着她去?过一趟茅房,理由是你害怕。”
林海冷笑:“你这么大个人了,上茅房还会?怕吗?那家店中的茅房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婢女瑟缩得更?厉害,却仍是嘴硬:“婢子上茅房,是因为人有三急,这总无可指摘吧大人。至于为何拉着她一道去?,是因为进来之时,奴婢在门口?撞上了一位贵人,贵人十分生气?,骂婢子不长眼睛,还说要将婢子处置了去?。那贵人后来还在店中,婢子自然是害怕了。”
林海怒斥:“胡说八道!你是丹阳郡主的婢女,有什么可怕的!”
婢女哭起来,说:“奴婢虽是伺候郡主的,可郡主待咱们这些婢子并不好,动辄打骂,不见?得一定能维护婢子。”
……
林海揉着太?阳穴,一整个下午都是来回这些车轱辘话,没什么进展。他们强行把人扣下,已经是极大的过失。
此刻丹阳郡主还在拱辰司内,已经很不耐烦,骂了好几次:“你们很了不起吗?凭什么毫无证据的将我扣押在这?我才是受害者!你们今日如此作为,仔细我明日便向皇上禀报。我再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宗亲之后,是显王亲生女儿,不是你们能随意拿捏的对象。”
丹阳郡主骂完,便气?鼓鼓地在椅子上坐下。今日之事未成,她已经很是烦躁,若是傅如赏真从她身上查到?些什么,那情况只会?更?糟。
已经过去?了许久,天都快黑了。这么久时间,也不知?他们从那婢女身上审出了什么,虽说她早已经以她家人做威胁,命令她不许说出任何,可若是拱辰司用?刑……
听闻拱辰司这些人十分有手段,最擅长逼供。丹阳此刻内心急躁如火,只好又?挑衅那看守之人。
“你们听着,再不放我出去?,你们明日便小命难保!”
“放我出去?,听见?了吗?”
……
自然无一人搭理她。
傅如赏赶过来时,便听丹阳郡主在房中叫嚣,他冷笑一声?,踹了脚那铁门,阴森道:“郡主最好配合微臣办案,才能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此事事关郡主声?誉,想必郡主也不想放过那人。微臣也很好奇,到?底是何许人也,吃了这熊心豹子胆,敢在天子脚下行此等大胆之事,简直是蔑视王法。”
丹阳听罢,果然不再叫骂,只是说:“傅大人,我是本事受害者,你同你的属下这态度,未免太?过让人心寒。”
傅如赏冷冷笑了声?,只说四个字:“那可未必。”
林海见?他过来,将那婢女的证词呈上,“傅大人,这婢子嘴硬得很,您看。”
傅如赏看罢,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将证词递还林海:“这些下人,有些是有卖身契的,有些是没有卖身契的。你让人去?查查,这个婢子是否有卖身契,再剖析厉害,记得,将她家人情况也一并调查清楚。”
林海应了声?是。
傅如赏往前走再走了些距离,便至宝婵所在的房中。他们对宝婵十分友善,说话都很柔声?细语。宝婵早做过了问?询,此刻只是在等收尾。
宝婵见?着傅如赏来,当即把手中的杯盏放下,有些着急又?不敢太?过地问?:“大人,夫人她……她没事吧?”
傅如赏嗯了声?,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看向宝婵:“我记得,丹阳郡主与她向来不睦,怎么会?一道出门?”
宝婵便将原委一一道来:“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没那么好心,果然是歹毒。”她又?将当时情形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傅如赏若有所思地颔首,道:“你待会?儿便可以回去?了。”
宝婵面露欣喜,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家看盈欢的情况。收拾了一下,便回了傅家。
傅如赏出来之后,又?去?看了看附近那些人的证词,房中那些杯盏自然也带了回来,交给了仵作去?查验。
仵作查验尚需结果,因而?傅如赏在等,等待过程中,便听闻显王来了。
显王毕竟是皇帝的亲叔叔,在门口?哭天喊地的,也不好看,拱辰司那些人便把他带了进来。他们将显王带至傅如赏跟前,显王见?着人,当即又?要抹泪:“傅大人,我女儿她没事吧?”
傅如赏摇头:“王爷放心,郡主千金贵体,毫无损伤。”
显王还是有些惧怕傅如赏的,又?问?:“那我能带她回去?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定然吓得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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