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上回他来的时候才刚刚突破第七重,这才多久就快到达顶峰了,速度比火箭都快。
箐禾魂体在兰草中不断地向四处碰撞,想要从这个破地方出去,可不论什么角度,她最终都会被反弹回来,而在外人看来,就是她的叶子不停的在抖啊抖啊。
“咦,阿禾这是怎么了?”觅遥见她抖得这样厉害,不由感到奇怪,“是不是你方才吓着她了?”
商戎可不承认,“怕不是想出去晒太阳,她被母亲你养得太娇贵了。”
觅遥想了想,有可能,便说:“你将它搬到你院中去养几日,我这阵儿要同你父亲去天界一趟,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过是一盆兰草……”后面的话商戎没说,在觅遥不容拒绝的目光下,他点头,“知道了。”
箐禾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他被商戎托着带走的时候,魂体在兰草内不住地大喊,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着急呀!
虽然不知道龙族灭族的确切时间,但从以前在昆仑听到的只言片语当中,她记得,就在商戎武力达到巅峰,与魔族大战的时候。
这么想来,不就是他突破天问十重么!
所以她得想办法出去,就算出不去,也起码能把这些信息告诉他们。
但是现在的箐禾,除了能够让自己的叶片动一动,其他什么本事也没有,连说话都不行。
商戎将她安置在房间内的一个靠窗角落后,便消失不见,估摸着多半又去修炼切磋了。
仙魔大战一触即发。
后来商戎不是闭关修炼,就是和商晋一道儿去战场。
魔族动乱,商戎战神的名气也由此打响,箐禾能够见他的次数就更少了。
不过少归少,商戎基本都会按时回来给她浇水。
他的话不多,人也好面子,有时受了伤,都不找医师过来,一个人关上房门,自己给自己上药疗伤。
因战事紧急,箐禾眼睁睁的见他背上的一个伤口,好了又破,破了又好,最终变成一道疤,刻在他的身上。
在此期间,箐禾从未见他与商晋觅遥有过任何纠纷,但随着时间推移,箐禾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重。
因为眼瞧着商戎不断突破,并且还在一次极为重要的战役上立下首功。
那场战役,昆仑曾当过典范来讲,正是在出现商戎杀父弑母前的一战。
整个龙族都在为着这样一位少年英雄而骄傲的时候,只有箐禾一个人夜不能寐,口不能言。
在一个极黑的夜晚,外头忽然就响起闷雷来,空气也变得粘腻而潮湿,似乎有一场大雨即将落下。
箐禾就在窗边,听着外头呼啸而过的风,总觉得今晚安静得有些过了头。
商戎的院落在龙族地理位置极佳,旁人知道他喜欢安静,所以甚少过来打扰,可也没像今天这样一点声音听不见。
箐禾这个时候本该休息的,但她却睡不着。
一道惊雷落下,将她吓得也激灵。
商戎今天似乎有什么事,一整日都未见踪影,也将给她浇水忘到了脑后,她又渴又闷,反而希望这场暴雨快点落下。
外头的风更加的肆虐,“砰”的,居然把没关紧的窗户都给冲撞开来,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倒霉的是,箐禾让被风吹开的窗户给推到了边缘,将将要掉下去。
她努力稳住身子,不想自个儿带待着的瓷盆落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但没办法,风大到诡异的地步,那声响有如鬼魅在嚎叫,叫人听来毛骨悚然。
而除了风声,外头再没别的任何一点声响。
忽然,尖叫声划破夜空,凄厉而又悲惨,箐禾身子一震,那一瞬,她再稳不住,被开合不停的窗户给掀翻在地。
一阵晕头转向后,瓷盆掉在地上碎裂开来,箐禾的魂体也受到了冲击,疼得她大脑一阵空白。
在她勉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尖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伴随着尖叫声一并来的,是声声不停的惨叫。
箐禾知道,那个龙族噩梦般的一天──
来了。
兰草软塌塌地躺在一堆土中,雨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下来,将她与泥土混在一起,看上去乱糟糟的。
箐禾头晕目眩,但是等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似乎能动了!
在这当口,她居然幻化成了人形,能瞧一瞧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箐禾惊诧于此刻自己突然幻化成的人形,她方才像是被一股力量给强制地推离了兰草的身体,摔在冰冷的地砖上时,还有些恍惚。
她揉了揉酸疼的膝盖,踉跄爬起。
那扇窗户还在“噼啪噼啪”地开合着,箐禾看着躺在泥中蔫哒哒的兰草,心中虽急着想去外头看看,却还是在走之前弯腰想将自己的“身体”给妥善安置好。
奇怪的事情却接连出现,她弯下腰,手指却从兰草中穿了过去,明明近在咫尺的东西却碰也碰不到。
箐禾眉头隆起得愈发厉害,她又凝神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不光是碰不到兰草,屋内的东西她都拿不起来。
在从屋子中央的红木圆桌上穿过去后,箐禾低头看着自己呈现透明状的身体,意识到她现在的状态似乎和电视中的游魂差不多。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