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断句!”
董仲舒疑惑的道:“断句?”
云琅笑道:“董公以为世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春秋》注解?”
董仲舒立刻道:“见地不同!”
云琅笑道:“这些天,某家也翻看了各派送来的竹简,有些自然是见地上的差异,更多的却是断句上的差别。”
董仲舒的神色变得庄重起来,再次施礼道:“何解?”
云琅命陈铜取过木板,用炭笔在上面写了一段文字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董仲舒不解的看着云琅,云琅对董仲舒道:“请董公断句!”
董仲舒不假思索的道:“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云琅摇头道:“我的理解与董公完全不同,我的理解是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董仲舒坐回轮椅,拿过一张书页仔细的看了起来,看了良久叹息一声道:“仅仅是这一篇,就有三处可以歧义理解的地方。”
云琅道:“因此,董公若是不想让后人曲解的想法,最好断句之后在印刷成书,否则董公百年之后,又是一场纷争。”
陈铜打了一个激灵,见事情有变,第一时间就下令停止印书,等待这两人有了决断之后再说。
董仲舒长叹一声,将头靠在轮椅背上道:“老夫以为想法只要成为文字,能读懂的人就一定能读懂,读不懂的人非我门中人,不要也罢。”
云琅摇头道:“不是这样的,董公要教化万民,首先就要保证您的书上的每一个字都是您真是想法的体现。
现如今,读书人的心地已经不再纯良,为了自己的利益曲解圣贤之言者,比比皆是,董公不得不防。”
董仲舒点头道:“确实是大害……只是这些书已经开始印书了……”
云琅回头对陈铜道:“全部烧掉,一张都不许留,等待董公断句之后,再重新印书。”
董仲舒有些惭愧的对云琅道:“破费了,不知时间可否来的及?”
陈铜笑道:“只要董公能在两天之内断句完毕,小人就一定能保证在董公要求的时间内刊印完毕。”
董仲舒听了欣慰的指着陈铜对云琅道:“虽是奇巧**技,却也是大才!”
云琅笑而不答,转身对陈铜道:“现在就烧,当着我们的面烧掉,一张都不许留。”
董仲舒要过原稿,急急地对云琅道:“云侯监看,老夫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等仆役推着董仲舒离开之后,陈铜就对云琅道:“您为何总是要这样做呢,咱们浪费了不少纸张。
就不能提前告诉他们,让他们断句么?”
云琅无奈的道:“都是一群撞南墙也不回头的人,我们如果不付出一点代价,他们如何会重视此事呢?
只有让他们眼看着自己的一时疏忽造成了多么大的损失,他们才会在以后写文章的时候,事先做好断句。”
陈铜想想自己让东方朔断句,被抽了一鞋底子的事情,顿时觉得云琅英明无比。
东方朔这个人你可以骂他祖宗十八代,他说不定会笑眯眯的听你骂,说不定还会点评一番,你要是敢质疑他的文字……就是他的生死仇敌!
就算是皇帝他也不服!
不仅仅东方朔是这样的,司马迁更是惜字如金,尤其是他写的历史片段,如果有人改动只言片语,shā're:n这种事他不是干不出来。
大汉朝的读书人一般都比较彪悍,平日里游山玩水吟诗作赋之余提剑杀个山贼,用弓箭杀几只野兽都不在话下。
没这本事的读书人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本事,要知道,这是一个‘学问虽远在千里之外也当求知’的时代。
云琅跟司马迁jiāo情莫逆,也不敢动他的文章,更不敢私自改动。
董仲舒自然不知道在印书之前还有调墨,固定板面,试验印刷样本这些工序。
这些废掉的纸张本来就在预料之中,唯一可惜的是为了让董仲舒认真起来,试验的多了一些。
处理完这件事,云琅刚刚回到云氏庄园,就看到夏侯静守在门口,见到云琅走过来,他就快步迎了上来,用他那双黏糊糊的手亲热的拉住云琅的手不断地摇动。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