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裴师兄……我们是,是饿疯了。”
“就是一匹马,这穆远游,要这么打我们……”
“为……为我们做主。”
这几个人,哆嗦着青紫的嘴唇,吃力地挤出一点声音。
“穆远游,你还有何话说?这六位师弟,就算做了点错事,可你把人伤成这样,在这样一个节骨眼,等于说是要了他们的命!”裴剑义正辞严地呵斥道。
“我无话可说。”穆川一副很淡然的样子。
他既然敢打,自然也就做好了受到处罚的准备。
“既然如此,打伤一位师弟,就罚你一百军棍,总共六位师弟,就罚你六百军棍!”
裴剑作出了处置。
周围很多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六……六百军棍?
我的天,一旦受了这六百军棍,这穆远游,就算不死也一定半残,想活着逃出这曹家堡,恐怕根本不可能了!
“慢着,穆师兄打人的事,是我指使的,这六百军棍,要打的话,就打我好了!”
这时候,周玉真突然坚决地出声。
在场之人看向她的目光立刻多了些异色。
谁都知道,一旦挨了这六百军棍,几乎等于必死,可真周玉真,竟然还敢将罪过揽下来,倒是一个有担当之人。
“不不,人是我打的,没有受任何人指使,这六百军棍,朝我一个人来就好!”穆川立刻摇头否决。
“是我指使的,真的是我指使的!”周玉真也焦急地出声。
“谁可证明,是周玉真指使穆远游打的人?”
裴剑环顾了一眼全场。
“我可证明,我可证明!”
然而除了周玉真,并没有别人应答。
“既然没有证人,那指使之说,就无从谈起,这六位师弟的什长是谁?”裴剑道。
“是我。”
一个上舍生,脸色有些不好看地站了出来。
“这六百军棍,就交于你打!”裴剑下了命令。
“是。”那上舍生狰狞地看了穆川一眼。
手下这几个人如何他并不在乎。可打狗还要看主人,这穆远游,让他丢面子了。
这时候,周围的其他人看向穆川的目光已有些怜悯了。
要是换成别人来打,这六百军棍,或许还能放放水。
可现在换成这个什长来,面对将他的手下给打成残废的穆川,绝对是要往死里打啊!
这个穆远游,完蛋定了!
“裴师兄,裴师兄!”
周玉真急得又哭出来,却被裴剑不耐烦地打断了,“周师妹,我们还有军机要务需要商谈,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不许干扰处罚的进行,否则罪加一等,到时就不是六百军棍,而是一千二百军棍了。”
说着,裴剑那帮人就离去了。
临走的时候,乌月晴却故意经过了那上舍生,然后低声地说了一句:“下手轻点,知道了吗?”
那上舍生有些诧异,不明白这乌月晴为什么这么关照穆川。
但他不愿得罪内院生,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候,穆川却也向那上舍生发出一声朗笑:
“这位师兄,你们上舍生有没有私藏粮食?”
“当然没有!”那上舍生立刻摇头。
开玩笑,虽然他们上舍生这几天也吃得挺饱,但这话怎么可能当众承认。
“这样的话,师弟我就放心了,想必师兄饿了这几天,力气应该不是特别大。”穆川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
那上舍生的脸色顿时一滞。
情知这穆远游是在施展阳谋。
若是他下手之间,表现得气力充足,岂非相当于当众告诉别人,他们上舍生根本没挨饿?
“哼,你这厮将我们什的几个师弟伤成这样,我就算拼着耗尽所有力气,也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那上舍生在表面还是作足功夫,发出狞喝,但心里已经打算手下留情了。
……
半个时辰之后。
那上舍生气喘吁吁地抛下了手中的军棍。
这六百军棍,还真有些不好打,他一方面要作出重惩穆远游的姿态,一方面又要稍微留手。
中途休息了几次,他才总算将六百军棍惩罚完毕。
“穆师兄!”
周玉真扑在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穆川背上,失声痛哭。
心里无比的内疚。
穆师兄为了帮她出头,结果伤成这样,如果武生军一旦决定突围,他可怎么办?
周玉真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如果真要突围,她就算背,也一定要将穆师兄背出去。
“周师妹,别哭了,当务之急,是先救治下远游。”夏一月走了出来。
说着似乎是担忧的话,但她的神色却非常淡定。
别人挨了这六百军棍重惩,自然是差不多完了,可换成穆川这家伙的话,估计,顶多也就是一个轻伤,她不淡定还能怎么办?
“远游,坚持住!”
李笑、朱豪、许明航这时也已经闻讯赶来了,还有辰院跟他交好的一些人,以及卢天羽等人,纷纷冲过来,七手八脚将他抬起,就往他那个屋子送去。
不过在治疗的时候,夏一月以干扰为由,将其他人都给赶出了门外。
这次穆川的伤势其实并不轻。
六百军棍打在身上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不过还好,硬功修为摆在那里,就算不轻也绝对称不上严重。
治伤的过程中,穆川歪过头,看着夏一月,神色有些复杂。
一头乌发盘起,五官柔美,眉毛却修长而又笔直,忙碌的时候一双眸子尽显认真之色。
这时,夏一月却似乎注意到了穆川的眼神,她俯下身,在穆川的耳旁附耳道:“你是不是在担心?”
“不,我不担心,有一月师姐出手,这点伤势应该无碍。”穆川愣了一下,回道。
“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担心’是什么意思。”夏一月又轻轻地说着。
穆川眉毛一凝。
他没想到,夏一月竟然将这个事情捅出来了。
没错,夏一月简直快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有时候他确实不能安心。
甚至于,他上次还起了一丝杀念。
“我们行医之人,最重医德,病人身体的状况,是不会随便透露的。”夏一月又低低地说着。
穆川抿起嘴唇。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了,我出去叫他们了。”说着,夏一月便直起身,也不再看穆川,走了出去。
穆川看着她的背影,一语不发。
心中凝聚的杀念,慢慢消失了。
他不想做第二个曹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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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抑郁症又发作了。
午夜之中,常常被噩梦惊醒。
六十多万字累累心血的付出,却几无读者。
这样的痛苦,你们能体会么?
可我只能擦干眼泪,继续战斗。
因为,我要扼住命运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