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学校里面给猫狗绝育的活动影响很大,甚至还上了报纸,以及被人发到网上。经过那一次活动,学校里面的猫狗们算是元气大伤,现在全处于休整状态。就连平时压根不爱猫狗的学生,都刻意对它们温柔了许多。
总觉得,这些家伙挺惨的……
还有一位来访家长带着狗子到学校,正赶上好时候——自家狗子跑丢了,再见面它已经完成手术,生无可恋……
但总体来说,这件事还是获得好评居多,而且,据统计,学校里面绝大多数猫、狗都已经经过手术,不会再产生新的后代,至于漏网之鱼,很少很少。
巧了,现在就遇到了一只!
“哎呀,我那几天白练了手艺,结果都没赶上,现在好了!”
看着小家伙完好无缺的某个部位,王铁锤亮出一口不算特别洁白的牙:“你有福气了,能让铁锤亲自动手。”
“嘎嘎!”
狗子努力挣扎,迅速遁走。
唉呀妈呀,吓死狗了!
王铁锤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几个男生笑得不行,夏含清也在旁边笑,不敢笑的太大声,脸都憋红了。
下午的课上完,也就是说接下来有两天假期,扬川本地人可能会回家,也有不少人会趁着周末出去走走,夏含清则比较犹豫。她本来打算这周回家的,结果宿舍里面居然就剩下王铁锤一个人,她担心王铁锤一个人住宿舍会害怕,所以想留下来陪她。
前一次因为刘艳,这一次因为王铁锤,夏含清呀……王铁锤那样的壮士,怎么可能因为室友不在宿舍而害怕呢?
反正月底就端午节了,干脆等月底再回去吧!夏含清这样想。
结果,很不巧,她在和王铁锤一起回宿舍的路上接到家里夏无意爷爷的电话,贺老苗去世了。
论辈分,贺老苗算是夏含清的高祖母,这位活了一百多岁的长寿老人,最大的心愿就是“老天将她收走”,而今终于得偿所愿。
虽然临水距离扬川不远,但中间也要坐长途车,这会儿太晚,已经赶不上最后一班,夏含清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就走。
王铁锤听夏含清接电话听了个大概,也没弄清楚到底是夏含清家里的谁去世了,看夏含清表情也看不出个意思,就想一些诸如“节哀顺变”的话来讲。
“没事,铁锤,不用安慰我,我不伤心,这是喜丧。”
如果夏含清曾祖还在的话,他们家和贺老苗家或许关系还能更亲厚些,但自从曾祖死后,两家的关系很普通,贺老苗对于夏含清来说,就是一个印象深刻的老人,至于感情,并不算多。
人的感情是有限的,不会分出太多给旁人。夏含清会为贺老苗的离世而伤感,却不会太伤心。
并非她无心,世人皆如此。
贺老苗这辈子活的太久,她送走了自己上头所有的长辈亲人,又送走了自己的丈夫、儿子、儿媳,甚至孙子和孙女也有几个走在她前头,这人间,她实在是呆够了。夏含清回到长生村的时候,贺老苗家已经吹拉弹唱操练起来,倒没几首哀乐,反而一曲比一曲欢快。据说,这是老人临死前的交代,她走了是喜事,一定要热热闹闹的送。
但在灵堂里,一片肃穆,全然没有半点儿欢快热闹的意思。老人的棺材停在这里,孝子贤孙守着,来或鞠躬或磕头,他们要回礼。
夏家人早先就来了,夏含清是最后到的,自己跪下给老人磕头,领了一顶小花帽,戴在头上。
中午在贺家吃了饭,夏含清就跟着陈萍回家了,夏无意和夏景之、赵红袖都留下。
“奶奶。”离开贺家,夏含清也憋了一阵子没开口,直到靠近自家门前,脸上才露出笑:“奶奶,我好想你呀!”
动手把夏含清脑袋上的小花帽摘掉,陈萍微笑:“奶奶也想你呀!”
“嘿嘿。”夏含清冲进屋里,先去搜冰箱:“家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呀?”
“傻丫头一个,刚吃完饭就找吃的。”陈萍这么说,却还是从锅里端出几道菜:“你爷爷一早就做的,说你回来肯定要吃。”
“嘿嘿,老神仙能掐会算。”夏含清在夏无意不知道的地方夸他一次,其实心里却默默把仙改成棍……
老神棍,能掐会算!
院里的葡萄已经挂果,夏含清吃完菜之后,到院里盯着葡萄瞧,有一串葡萄就自个儿晃悠起来。
“嘻嘻……”夏含清伸出手,直接把葡萄摘下来,用水冲洗一下,然后放进碗里,一颗接一颗往嘴里放。刚摘下来的新鲜葡萄,又酸又甜,有滋有味,可好吃了。
陈萍正在搬东西,看到夏含清这样,忍不住训她:“没个数呢?吃吃吃,还吃,吃完饭又吃这个,不嫌撑得慌?”
才不会呢!
夏含清捡起一颗最漂亮的葡萄,小跑几步来到陈萍面前,往她嘴边送:“奶奶吃葡萄。”
陈萍表情还是很嫌弃的那种,却停下脚步,把葡萄吃进嘴里。
到了下午三点多,赵红袖也回来了,那时候夏含清正躺在葡萄树地下玩手机,陈萍坐在她旁边看书。
“夏含清,你眼睛盯手机上了?”
听到妈妈的声音,夏含清立刻把手机收起来,然后扬起大大的笑脸:“妈妈!”
纵然再想训女儿,这会儿见了女儿那模样,也舍不得,赵红袖走过来,夏含清立马捡起碗里的葡萄,送到赵红袖嘴边:“妈妈吃葡萄,可甜了!”
“切,三岁小孩的套路。”赵红袖不屑地出声,然而张嘴吃葡萄的动作却很温柔。
现在不像以前,以前去外地读书的话交流不方便,写信慢,打电话贵,现在呢,只要有手机,随时随地都能聊天,赵红袖前两天才和夏含清视频聊天过。但这会儿,她还是很认真的盯着自己女儿看。
这是,传承她和夏景之血脉的孩子啊!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晚上,夏含清难得的撒娇,赖着要和爸爸妈妈住一个屋,睡一张床,两位大人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