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的这个身体还是小了点,力量不足,但胜在灵活。力量上可以善用巧劲来弥补,倒也没什么问题。
于韶直接运了步子近身,姬星梧长睫微微动了动,眸子凉光一闪而过,避过了那道寒芒。
手中的匕首翻转,直接划破了于韶的衣裳。
于韶野路子出生,武功都是自学的,到底还是差了些。
厚厚的云层掩盖了一部分的星光,姬星梧挑断了他的腿筋,于韶被压着双眼圆瞪,跪了下来,鲜血从他的唇角溢出来。胸膛里,直直的插了一把短刀,正是原本他自己腰间别的那把。
姬星梧将那截被他熄灭的迷香塞进了于韶的嘴里,看着他轰然倒下。这才蹲下,用他身上的布,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然后又淡然自若的离开了。
夜风吹散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姬星梧回到车上,明婵翻了个身,睡得还正香,唇角还挂着一丝口水。
姬星梧在她身侧躺下,拇指轻轻拭去她唇角的银丝。
那红唇微张着,轻轻开合,叫人忍不住想尝一尝那唇舌的滋味,在她唇上辗转蹂.躏。
姬星梧眸色微暗,他淡淡的收回手,阖上了眼。
明婵睡觉的时候,惯是喜欢抱着东西。夜里睡着睡着就将人胳膊抱住,脸颊贴在人的肩上,梦到酣处还会不自觉的蹭一蹭,就如同一个奶猫一般。
姬星梧方才是出去了一趟,不然这个时候,明婵就已经抱过来了。
他看着她睡得死死的样子,轻轻拉过她的手,搭在腰上。
明婵便动了动身子,本能的将人抱紧了。
姬星梧唇微勾起。
第24章 嗯哼
很快,明婵就到了渭水边。
只是要去漳州方向,就得走水路了。
渭水水面澄澈,是一片赏心悦目的淡蓝色,远处与天相连,天边的云彩犹如浮在水面上。已是入了深秋,天际只零星的有几只大鸟飞过。
一只大船翩然的从水上漂着,那船有三层,高大雄伟。然而飘在这江面上,却犹如没什么重量一般,像纸做的一样轻飘飘的。
穿着素衣的孩童静静的看着湖面,水纹一波一波的荡漾。
明日下了船,再走半日便可到达太辰寺了。太辰寺虽然不在京城,然而却是国寺,皇室曾出过几代皇子王孙在此寺庙修行。那里寻常人家出生的香客可以进去上香,却不能留宿。
而太辰寺的藏书阁更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了。
姬星梧眸色微闪,想起明婵当初劫狱,就是拿得雍王的令牌。
不过啊,他那个王叔一向胆子极小,根本不可能把令牌给一个被下旨灭门的罪臣之女。更不可能踏这趟浑水,去救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所以啊,那个令牌她到底是怎么拿到的呢。
明婵坐在船前和几个船夫坐在甲板上拉呱,桌子上放着一碟瓜子,两壶热茶。
一共四个船夫,一个看着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另外三个看着也不过是二十出头。
那天浮弟说的话她是听进去了,明婵不是那种无脑偏信的人,燕王名声确实好,然而好的名声也可以用一些手段制造。利益摆在前头,去相信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的品性,实在是一个愚蠢的做法。
“李大伯,你们在这走了多久的船了?”明婵笑眯眯的问。
“二三十年啦。”
经过风吹日晒雨淋,姓李的老伯皮肤黝黑黝黑的,面上带着淳朴的笑容。他腰间扎着个灰不溜秋的汗巾,灰蓝色的短襟袖子被他高高摞了起来,露出皲黑有力的胳膊。
“听说渭水那头乱得很,咱们过去不会有什么事吧?”明婵好看的眉头蹙起,面上故意露出担忧之色,不动声色的套着话。
“咱们平头百姓,能有什么事?”李老伯摆手道,“那边啊,都是小打小闹,没什么大事。一群乌合之众要造反,朝廷派下来的兵又没什么本事,这才一直僵持着。不过前些日子啊,燕王派了人下来镇压招安,这边的地界就安稳了不少。”
燕王果然派了人过来,还真被浮弟说准了。听着船夫的话,燕王在这边应当也是颇有威信的。
明婵笑眯眯的颔首,道:“从前我还在北疆的时候,就听说过燕王威名,如今到了渭水这边倒是又长了些见识。”
说着,明婵用余光扫视了一眼四下,见没有别人了,便压低了声音说:“不过我听说呀,燕王如今招纳兵马,也是想造反呢。”
李老伯脸上出现惊讶错愕之色:“燕王殿下那样高洁的人,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只是如今许多汉子找不到差事,这才将人招纳到麾下,避免人闲出事来。”
另外的一个船夫也附和道:“是啊,是啊,燕王殿下还对左右近侍说过,渭水这边造反的百姓也不是全然是坏的,都是被逼的,朝廷赋税太重,又轻易找不到活计。原本分配的田产也收了回去,这才导致那边百姓造反,若是能吃饱喝足,谁又愿意造反呢?所以燕王这才将人招纳的。”
这话说的有几分不一般了,倒像是话里有话的样子,明婵面上就闪过几分微妙之色。果然啊,这个燕王不简单。
首先他和近侍的话,是怎么传的天下皆知的?还有这话,不光是表现了燕王的爱民如子,还有他的大度贤明。还站在百姓这边,将村民造反的原因,归结于皇帝不仁,官逼民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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